上午辰时,徐长风背着一柄浅黄色油伞走进学堂。
他静静坐在位置上,凝视着前边那个空旷的位置,不禁有些走了神。
“魏哥,你看徐长风那落魄的模样。”黄子玄也不错过讨好魏长亭的机会,轻轻推了推魏长亭,低声说道。
魏长亭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徐长风,尽管表面上看着很淡定,然而内心却是无比喜悦。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只是可惜啊,这么好的马子,就这么走了……”黄子玄无奈地说。
“切……”魏长亭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个马子,走了就走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他徐长风也别想得到。那韦雪滢还真是不识好歹,她也不去打听打听,长安城肯宽衣躺在床上等着我的女人多了去,她算个什么……”
“嘭!”
魏长亭话音还未落下,一柄碧绿短剑随之从天而降,硬是将魏长亭身前的木桌给捅了个窟窿。最让他忌惮的是,这柄短剑的剑锋,距离他的身体不足五寸!
“徐……徐长风想你干什么!”
原本学子们都在安静地看书,被魏长亭这么一吼叫,纷纷将目光投射而来。
徐长风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眼神瞪着他,“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她的坏话,下一剑,绝对不会再刺歪。”
嗖!
少年说完,拔出孤影短剑,转身离开学堂。
他并非是真的想杀魏长亭,哪怕他并不畏惧杀人。他这么做,也只是想警告一下魏长亭,每当想到韦雪滢一直受魏长亭的骚扰就已经很气了,如今人都离去了,这两只苍蝇还在嗡嗡作响,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不知过了多久,魏长亭这才回过神来,凝视着桌面上那令人醒目的窟窿,背后竟下意识冒出一丝凉气。
徐长风……真的敢杀了自己?
换做是以前,魏长亭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然而少年当面刺出这一剑,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若是这一剑不小心刺歪,必然是在他身上捅出个大洞。
“魏哥……”黄子玄在一旁安慰道。
“滚!别烦我!”魏长亭大吼一声,一拳用力捶在黄子玄身上。
黄子玄吃了痛,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魏长亭也不是头一天这般打他。想要在这长安城过得快活,他就必须抱紧了魏长亭的大腿,哪怕形同一条狗。
想到这里,黄子玄忽然硬着头皮说,“那徐长风不是中榜了吗?中榜就会做官,既然如此不如就……”
韦雪滢的离去,的确是让徐长风心头笼罩上一层灰烬。他和韦雪滢之间的关系,早就如同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不过谁也不愿意将这一层纸给捅破罢了。
他站在练剑场上,凝望着长安以北的方向,那儿是韦雪滢要去的地方,北冥。
韦七剑在长安城出了事,最为惊恐的莫过于他的家人了。尽管韦七剑与他家人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是为了避嫌,家族里肯定会做出一系列的整顿。
韦雪滢既然与韦七剑同族,她若是还待在长安,容易被一些别有心机的人散发出什么流言蜚语。到那个时候,整个家族可能都会陷入水火之中。
韦雪滢的离去,是必然的。
少年凝望天边,望断了肠。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到何时才有机会前往北冥寻找那位心爱的女孩。
徐长风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境变了,或者说是他整个人都大变了模样。
覃先生离去之前,他就像是一块不然凡尘污秽的璞玉,如今这块璞玉,已经褪去了曾经的光亮,沾染不少尘埃。
“这或许就是覃先生所谓的,入世的代价吧?”少年心头暗想道。
三日之后,徐长风在周琪轩的陪伴下,乘着马车离开长安城。
韦七剑这一行人如今安置在长安外一个小村落之中,虽然这儿设施简陋,但却十分安全,因为这儿是照月门的地盘。
落月曾与周琪轩有过一面之缘,长安东巷事变之后,落月第一时间找到了周琪轩,让他在长安城外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供他们落脚。
而落月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周琪轩与徐长风两人,有过命的交情。
村子里一共有二十来间房子,如今只剩七八户人家居住,韦七剑等人便藏在了这些没人住的房子里,日子肯定过的没有梦花楼滋润,至少命是保下了。
徐长风再次见到韦七剑时,他还不能下床走动,面色如土,显然这一次的创伤对他而言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徐长风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韦七剑的实力大不如从前了。
“七叔……”他本来是不想哭的,然而看到韦七剑的那一瞬间,少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说起来小时候他也没少在韦七剑面前哭过,只是这一次却哭得很难受。
“剑庄的未来,就靠你了。”韦七剑用沙哑地声音说道,他声音很小声,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在说些什么,“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若是我当初肯听赵辛集的话,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子……”
韦七剑说的不错,今天这个局面赵辛集早有所预料,朝廷既然灭了凌空剑庄,更不会放任一位有着潜在威胁的巅峰强者留在世界上。
十年后一旦韦七剑前去赴约,他必死。
事实也是如此,若没有墨星晓的出现,如今的韦七剑也会同赵辛集一般,关押在坚不可摧的长安天牢里。
所以赵辛集当年给出的策略便是,不去赴约。
夜水寒所编造出的十年之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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