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宜年趁着夜色回了怡园,阿顺正焦急的等在院门外,看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低声:“爷,出事了。”
韩宜年神色一凛:“出什么事了?”
“是我们在镇安县的茶庄”,阿顺招手让人将怡园的门关上,跟着韩宜年进了内间,才道:“镇安县的茶庄是爷两年前私下盘的,根本没人知道,可不知怎么地,二爷今日忽然带人闯过去了。”
韩宜年冷道:“一个小小的茶庄,他韩景盛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抄了就抄了。”
阿顺苦丧着脸:“不是啊爷,茶庄里都是咱们的人,平日里都是听三爷您的话行事的,二爷去了,他们压根不认识。”
心下一慌,韩宜年怒极了,一时竟忘了这点。
镇安县的茶庄不大,并非韩家的产业,在老太爷手中是没有走过册子的,真正的东家是韩宜年。
韩景盛不知道哪来的消息,猛然带韩家人杀过去,无凭无据的便要夺了这茶庄,庄子里的怎会信服?
“打起来了?”韩宜年皱眉。
“打……打起来了”,阿顺也是半个时辰前才收到消息,这会双腿还是软的,颤声道:“二爷非说茶庄是韩家的,当众折辱了三爷您,可他又拿不出地契和章子,老刘不过同他犟了几句,二爷便让人抄家伙了。”
韩宜年白了脸:“可伤人了?”
“伤、伤了。”
阿顺说完就要跪下去,被韩宜年一把兜起来,能把阿顺吓成这样,多半出大事了。
他咬牙:“别磨叽,说完!”
“三……三爷”,阿顺哭道:“老刘和二爷的人打,将二爷身边一个长随给打死了。”
韩宜年面色苍白,寒道:“什么!”
阿顺已经结结实实跪了下去,惊慌的话不对言,断断续续说:“二爷第一时间就让人报官了,官府已经把茶庄封了,还有老刘一干人等……都、都关在、关在镇安县衙,人真的、死了。”
韩宜年震惊过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凝声:“二爷呢,回来了吗?”
阿顺摇头:“爷,二爷还没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别哭了!”韩宜年深吸一口气,稳稳扶住了桌角,手背上青筋乍现,他沉道:“事不是我们挑起来的,茶庄也不是二爷的,不是韩家的!”
“爷、爷镇安县衙一查,就查到我们头上了”,阿顺语无伦次:“到时候……事情闹起来……”
“茶庄僻静,周边皆是山田”,韩宜年斥声:“就死了一个人,如何闹得起来!是韩景盛无缘无故到我的茶庄闹事,他一没地契,二没官府批的经营证,三没我的章子,他有什么资格动这个茶庄!”
阿顺是吓糊涂了,这事若是细细追究起来,韩宜年完全可以撇的一干二净,慌什么!
沉默了一夜,次日一早,镇安县衙就来人将韩宜年带走了。
容歌起了个大早,正拿着昨日的药方研究,她势必要凑出最后一味药的。
昨夜让竹莺连夜去韩舟的药铺里拿翻到了半夜,已经将整张药方的药性记的滚瓜烂熟。
她并非刻意去记,好些药,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好似曾在脑海里见过千万次一般。
不仅是她,竹莺都惊了:“早知道小姐喜欢医书,以前在殿中就多准备些了。”
省的容歌天天闲出一肚子的鬼主意来,不是看一些不正经的话本,就是绞尽脑汁的往宫外跑,每次溜出去,都得干一件不着调的事。
竹莺忽然提起公主殿,容歌手下一顿,拉着她问:“以前在殿中,你们真的没有往我的话本里塞医书?”
“奴婢哪里敢啊”,竹莺笑出了声:“若是让小姐您看到了不喜,奴婢们可就惨了。”
容歌不罢休的问:“你再好好想想,除了医书,那其他的呢?比如说一些神乎其技的医术话本?”
即使有了天生医骨的借口,容歌还是会茫然的想,时间久了,她真的能相信吗?
昨夜看医书时一瞬瞬在脑海里闪过的熟悉感,她该做何解释?
难不成她上辈子是个神医,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汤掺水了?
一旦再次陷入这个怀疑的圈子里,容歌还是出不来,她真切的想搞清所有,关于李伽蓝,亦或是关于她自己。
竹莺认真的想了想,打趣:“小姐说的是《御用太医和他的小娇妾》吗?”
容歌:“……”
“还是《太医哥哥快带我逃出宫》?”
歌悄悄堵上了耳朵。
竹莺轻笑一声,恍然道:“一定是《我在太医院豢养男宠的日子》,小姐是说这些吗?”
“呵呵”,容歌起身捧着药方溜书房去了。
笑话,她堂堂一国公主,博学多识,怎会看这种羞于给人听的话本。
没有的事,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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