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算什么?
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停下,扭头,看着医院中厅大大的落地窗外整个京都的繁华盛景,只觉得她脸上的苍白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改都改不掉。
爱从来都不是靠说来开始或者结束,但他说一句不爱,所有那些残忍的事,就便都有做出来的理由了。
***
距离法院开庭审理的时间还差三天。
整个纪检委顾景笙不知跑了多少趟,最龗后的一趟哪怕是以公安厅下属部门部长的身份进去,都无法让人松口。
当天,顾景笙从台阶走下来的时候,一开门便遇到了一群蜂拥而来的记者,甚至不知都是怎么被叫过来的,他一张淡然平静的俊脸被反复拍摄着。记者们问的问题很难听,现下,市民对贪污官员的态度如同过街老鼠一般,顾学文的事知龗道内幕的没几个,顾景笙理所当然被看做是在“走后门”“拉关系”“官官相护”,这报道一报出龗去,他的名誉也就毁了一半。
一旁,正好有官民纠纷打输了的市民,看见这番场景,进去就将自己的菜篮子骂骂咧咧地丢上去,砸上去,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鸡蛋砸上额角的瞬间,记者叽里呱啦地问:“你最新能争取到的结果是什么?”
蛋液很腥,刺到眼睛里,眼睛生疼。
顾景笙抬手轻轻摸了一把,一直抿着的薄唇淡淡轻启,低哑道:“……开庭前,我还能再龗见我父亲一面。”
…………
“咣当”几声响,牢门打开。
负责监押的地方有统一的服装,连头型都被剃成一样的,进去里面的人,霎时所有的风度、气质、修养全都没了,双手被铐着统统变成这副德行,顾学文被押着出来,胡子拉碴的,被按着坐在椅子上。顾景笙在这一端,看得右手都在抖。
“这段时间你跑得辛苦了吧?”顾学文笑笑,满脸的皱纹,“别跑了,这事,明显是故意有人整我,他们官官相护没我的份,整我下马损害不到彼此的利益,所以没人会救我。景笙……你歇歇。”
顾景笙握着话筒浅笑,哑声道:“我问过了判刑的大致结果,说是可以定到十五年以下……”
十五年。
顾学文点头,父子俩相似度很高的笑容依旧:“挺好龗的,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顾景笙沉默了很久。
接着开口:“爸,对不起。”
对不起。
我知龗道这一切根源的所在。可是我却无法救你。
***
三天后,判刑结果出来,十三年零四个月,庄静妍哭倒在法院门前。
门外,围了一堆观看的市民,纷纷唾弃着那个贪污犯官员的妻子,压榨市民的血汗钱,贪污受贿,有个屁可哭。听说还是个大学教授,抄袭论文被人家扒了,吊销了教授文凭,夫妻俩一个德行。
顾景笙开车将庄静妍扶进去,开回家,安抚好她之后去上班,路上开得太猛,撞上了马路边的护栏。
“……”刚撞完的时候耳边一片喧闹声,额上的血洞慢慢淌下血来,顾景笙伏在方向盘上,慢慢地掏出手机,不看键盘就能找出林亦彤的号码。明知龗道这个时间不对,不好,他还是打出龗去了,耳边“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久,可就是没人接起来。
直到有交警跑上来敬礼,敲敲车窗说:“先生,没龗事吧?”
顾景笙淌着满脸血,慢慢起身,摇摇头。
当天没有去公安厅,住到了附近的医院里,来探望的有许多人,大多都是京都的同学、朋友,最龗后几个是公安厅的人,一个男人桃花眼微眯,夹着烟坐在角落,便是那个边防管理局的钟局长。
“怎么,现在改没改主意?”等所有人走了,钟局长手指轻叩桌面,挑眉柔和问道。
顾景笙额上贴着纱布,苍白的笑容里透出几分淡然来:“我这样放手不管,不过是牺牲我一个人而已,可要真的跟着你做了,还不知龗道会祸害多少人……还算值。不如你们动手再快些,否则只要我还在这儿,你们就什么动作都别想做。”
钟局长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死盯着他,一直到烟头烧上了手。
“也好,”钟局长整整衣服起身,“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
不想求生。只想求死。
陆青还是第一次遇到像顾景笙这样的人。
紧锁着眉头想了很久都想不清楚他何以如此,说他坏,他坏到能杀人;说他好,他还如此顽强不屈上了。
思考无果,只好打电话给霍斯然,霍斯然接起电话的时候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陆青说什么他都淡淡“嗯”一声来应,陆青蹙眉:“你在干什么?”
“处理伤。”
“你受伤了?”陆青惊得坐起来。
另一边,霍斯然将摔碎手机时扎到胳膊里的碎片用镊子夹出龗去,任鲜血淌着,一手握着电话转身,目光冰冷地望向了沙发上那个惊魂未定地坐着,一身白色的脆弱小女人,她清澈的水眸里,有痛苦的哀怨,与他堪堪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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