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根手指已经指向了杜行甲,任摘星笑着问道:“该不会就是你吧?”
明知故问。
杜行甲面对这场质问抿了抿薄唇,在城东那座院落的某处,一方落满灰尘的长匣开始颤动不已。
此时整座高昌城上空已经风起云涌。
任摘星面对这份天地异象只是挥了挥宽敞的袖袍。
然后头顶上聚拢而来的厚重云海便被他无声拍散,那方长匣也沉寂下来。
“我同你开玩笑的。”任摘星轻拍他的肩头,将那最后一份杀意“扫”去,说道。
手段皆是被对方巧妙化解的杜行甲缄默不语,他不认为对方是同自己说笑。
但自己面对此人却又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此时长街上过往的人群有意无意地看向堵在药铺门口的两人,神色古怪。
主要是这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动作实在是过于亲昵。
药铺内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们的扈三娘心中腹诽道:“这两人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一想到这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都打了个冷颤。
不想再惹人旁观的任摘星说道:“走吧,先跟我回去一趟。”
按照事先约好的,接上那丫头后他们就要离开人间了。
“你确定吗?”杜行甲神色凝重地问道。
任摘星伸了个懒腰,说道:“当然。”
他本就是做客人间所以自然不会做反客为主之事。
人间事人间了关他任摘星屁事。
听到这句答复,杜行甲的脸色这才舒缓开来。
旋即他转身看向药铺内,准确来说是看向那位扈三娘,说道:“掌柜的,我得回家一趟。”
扈三娘闻言故作轻松地问道:“还回来吧?”
不等杜行甲开口,身后人就已经替他回道:“不回来陪着美娇娘难不成要跟我这个大男人拼枪头不成?”
这句话自然不止落在了扈三娘一人耳中。
随着周遭响起的哗然声,扈三娘羞红了脸,而杜行甲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而此时药铺门前那个“罪魁祸首”早已经溜之大吉。
“本来在见你之时我还没有如此确定。”任摘星双手负后走在长街之上,笑吟吟地说道。
从有药药铺离开的杜行甲与他并肩而行。
“不过走在脚下这条长街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走了一遭当年你们三人西行之路。”
此时任摘星眼中神意流转两袖生清风。
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的杜行甲生出片刻的恍惚。
原来身边人在那个满嘴油腔滑调的市井之徒一面后更是湛然若神的“谪仙人”。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你们是脚踏实地自东向西,而我却是循规蹈矩在那条时光长河中。”
任摘星的言语打断了杜行甲的凌乱思绪。
前者放慢脚步,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我更加知道你杜行甲是多么的大道可期。”
不等后者开口,他又耸肩笑道:“知道你想问什么,说实话我比你更好奇,不过虽然他的那重身份已经不在,但被那散碎国运所缠绕的他并不是现在的我所能够看破的。”
前人有云名存实亡,但这句话放在那个叫做隋便的小子身上却很是不恰。
不然真当整座大梁的钦天监是吃干饭的不成。
听到这句话后杜行甲微微点头,既然连身边这位都看不破那想必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三人都会安然无恙。
杜行甲自然是不怕某些变故,但他却有些怕麻烦。
大概是猜到了杜行甲的心思,任摘星看了眼周遭熙攘过往的行人,已经见过世态炎凉人间百态的他感慨一声,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啊。”
“惟人自召”四字落在杜行甲耳中让这位十二年前有“小杜”之称的男子眯了眯眼,是杨老头还是隋便自己,更或者是那个已经离开西洲的董和?
只是接下来任摘星就一字不语,摆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世外高人模样。
“到了。”杜行甲看着不远处那座院门虚掩的小院,说道。
而身边的任摘星脚步则没有半点停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已经是落脚在门槛内的任摘星扭头看向杜行甲,神色古怪地问道:“愣在那干嘛?进来啊。”
杜行甲闻言眼角一阵抽搐,先前是谁大言不惭说自己不好反客为主的。
走进院落没有半点生疏拘谨的任摘星向着那位身负浩然文运的老先生点头致意,然后冲着屋内出声喊到:“丫头,要回家了。”
这一幕就仿若到了某个饭点串门的邻居喊自己闺女回家吃饭。
半点不客气也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原本在葡萄架下翻书的杨自在已经站起身来合上了那本泛黄古籍。
在他眼中,眼前这个突兀闯入家中来的男子自然是与屋内的那名红衣女子是一路人。
随后他朝着门口处“傻”站着的杜行甲瞪了一眼。
你就是这么“引狼入室”的?!
杜行甲不着痕迹地摇摇头,示意无妨。
听到院中喊声后,张小花悬佩长剑从房内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处,面无表情且不容反驳地说道:“阿叔,我们要在这住段时间。”
在她身后,站着身形踉跄大病初愈的隋便。
任摘星看到面前这一幕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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