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到阿史那博恒的说话声,心中更觉迷茫。沉吟许久,浑天放将匕首收回鞘内。
听了这话,达昂毋谦只有原地站着发呆,还没想起来说什么,却见他已经不以为然地回到帐内了。
曹世宇随即也认真地对浑天放二人拱手施礼,再说道:“曹某既然敢于与二位提及此事,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二位杀了曹某容易,但会有其他的十余名伙伴,必为曹某报仇!”
见他这样说,浑天放二人也就知道,曹世宇早就在进行准备,并且有了“成效”。
虽然并不畏惧他的恐吓,但浑天放二人对于从大碛逃出去,已经有了更多的认可。
即便是在暗夜中,曹世宇似乎也可以,明确感知到浑天放二人的内心活动。
稍微停顿一下,他就低声说道:“只有大碛能够穿越出去!但那里道路艰险,又还有兵士出没。我先想办法找到地图,再与诸位结伴而行。只有这样,才有更大把握活着走出去!”
浑天放二人只是不作声,曹世宇接着说道:“出去后,阿史那博恒去任意驰骋,曹某就去投来往的粟特商人。而二位,就一直东行,去到营州寻找奚人、契丹人!”
浑天放还没说话,达昂毋谦冷笑着说道:“你还想欺哄我们吗?唐军对稍有不服的奚人、契丹人,不是拘禁就是打杀。我们去到那里,又能怎么样,也要被打杀吗?!”
曹世宇听了,不禁连连摇头。随后,他才接着说道:“你们脑筋就是这样愚直吗?你们去到那里,可以重新投到唐军部伍中。那样,既可以借势纠合族人,又可以起到明里暗里保护族人的目的!”
浑天放二人听了,觉得甚为有理。浑天放再不放心地问道:“我们出去大漠,就已是叛兵身份,怎么重新投军呢?”
“极为容易!”曹世宇看看四周暗黑的夜色,再低声说道,“安禄山,是我粟特族人中的精英人物。我幼时就与他相识,后来虽然少有来往,但暗中也可借着族人相互沟通。出去后,我就给你们书牒,他必能接纳你等!”
听他这样说,浑天放二人虽然确信这个方式可行,但对于过于机灵的曹世宇,他们还是很不放心。
曹世宇立刻双手举向夜空,口中喃喃说道:“曹世宇若有半句谎言,若有半句欺哄浑天放和达昂毋谦的话,立即遭受恶灵之火焚身!”
听他发下如此毒誓,浑天放二人彻底放下心来。
想着回到遥远的故乡山林,在寒风大雪之中,再去射虎猎鹿,浑天放和达昂毋谦的心中,都已是激情满怀。
曹世宇再次拱手,就带头走回帐内。
阿史那博恒坐在光线昏暗的帐内,端着酒碗暗自发着呆。
浑天放二人犹豫一下,重新坐在毡垫上。
帐内几人,因为各怀心事,一时没有任何声响。
许久。达昂毋谦轻叹一声后,看向曹世宇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曹世宇看了一眼阿史那博恒,再回到:“暂时没有机会,地图也没有找到。但或许是数月后,或许是来年,只要得到机会,我们定要出去就是!大丈夫,总不能窝囊着过活!”
听他这样说,浑天放和达昂毋谦知道不是立即要走,心中对于回到遥远山林的渴望,却更加强烈起来。
如同是在钓鱼,待鱼儿尝试着吞饵时并不着急,这也使得原本警惕的鱼儿更加想要上钩。
曹世宇见二人神色有些焦急,心中很是得意。但他语气仍是镇定,安慰着二人说道:“急于求成,反而容易出事!”
浑天放二人再看向阿史那博恒,只见他毫无动静,仍是端着酒碗,看着篝火的余烬发着呆。
既然都不着急,浑天放二人也就暂时安定下来。
几人不再说话,阿史那博恒喝尽了碗中酒,再次倒在毡垫上酣睡。
曹世宇呵呵地笑了几声,也就躺下安睡。
浑天放二人见状,只好躺在旁边。平静下来,二人的心中再为不是急于外逃而生出欣慰。毕竟身在河西唐军许久,若是骤然间离开这里,无论怎么说,二人肯定还是舍不得的。
寸草不生、极尽荒凉的大碛中,十几个人躲避开唐兵的明铺暗铺,走入风沙漫天之中。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当他们重新看到草原,接受着塞外长风的洗礼时,都是欣喜若狂。彼此相顾大笑之后,他们再拱手施礼道别,各自去到心愿寄托的地方……
这一夜,这四人就在几乎同样的梦境中度过。
黎明的光亮还未到来,阿史那博恒就被毡帐外的一声马嘶惊醒。
“宋六!”他惊呼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听他这声惊呼,曹世宇像是受惊的狐狸一般。他迅速起身的同时,右手立刻拔出腰间的匕首。
浑天放和达昂毋谦却躺着一动不动,似乎甘心等待命运的任何裁决。
看着曹世宇的动作,阿史那博恒的心中,除了厌恶之外,就是恼怒。
先迅疾地走向毡帐门口,阿史那博恒犹豫一下后,猛地掀开帐帘。
见到远处马厩内的马匹发出的偶尔嘶鸣,阿史那博恒也就放下心来。
走回毡帐内,接着帐顶透下来的熹微的光线,阿史那博恒一把拎起曹世宇,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不可伤人!更不用说对宋六!你若不想死在我的手中,就踏实做事!”
曹世宇慌忙把匕首插回鞘内,再无奈地说道:“若是别人杀我们呢?”
阿史那博恒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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