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只是摇头,说是那二人因为番值失职,被调离了神武军。至于具体去向,他也是不知。
宋通哀叹连声,只说是自己害了同袍,令他们无端遭受颠沛流离。
此时也是没办法,他只好走入牢舍。狱卒锁好铁栅门后,转身离去。
监舍过道的墙壁上,点着一盏长明灯。宋通坐在土榻上的干草上,眼见周边的胡饼、煮羊肉都在。他伸脚轻轻地踢了踢酒罐,酒浆也还有一些。
这说明,阿史那博恒与曹世宇,在宋通被带离后,或者没心思再吃喝,或者也很快被带走了。
心中慨伤,宋通拎起陶罐,直接用双手将它捧到嘴边,“咕嘟、咕嘟”地孤独自饮起来。
喝尽了罐中酒,宋通长呼一口气,仰躺在土榻上发呆。
长明灯的光亮照进清冷的牢舍,他暗自回忆着前世情景,暗恨不已:做个新时代小学体育老师,很好啊!非要逞强,还真的到了这里。又是要杀安禄山,又是给武惠妃治病,图的是啥?
想着,这一天也是疲惫的他,昏昏睡去。
梦境中,宋通仿佛站在神武军卫所的校场内,看向对面走来的两个人。
宋通的大脑中,立即闪过信息:
阿史那博恒,碧瞳黄须、身高约六尺三寸(190公分)。开元二年十一月初八日出生(以大唐计算年龄的方法来论,就是二十三岁);
突厥和同罗人混血的后裔;
孤儿,为汉人收养,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后经选拔,进入长安城戍卫;
职务为禁卫军之一的左神武军,第七队队正。
另一个棕褐色头发,灰蓝色眼瞳的人,名叫曹世宇,身高约5尺九寸(177公分)。开元三年出生,今年二十二岁;
粟特人;
朔方地区六胡州的粟特人孤儿,自小与同族人做各种生意。于两年前入伍,今年初选为长安禁卫兵士。
信息检索完毕,宋通继续淡定地看着走来的二人。
“呵呵,好个宋六兄!你我同年,你生日是九月初九日,只比我早两月而已,却兄长气十足!”阿史那博恒走近来,脸上带着不服气的神色笑道。
接着,他高大的身躯略微低下,靠向宋通低语:“我来自草原大漠,你是南面的归州人。那天射箭比试,你竟然不输于我,实在恼人。今天我们换个方式,再来比试比试!”
一旁的曹世宇,只是笑嘻嘻地旁观着。宋通看着阿史那博恒跃跃欲试的样子,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阿史那博恒立即开心,就歪头努嘴示意着,要宋通和他一起走去卫所的角落处比试。
走到墙角的树荫下,宋通不禁笑了:这里和穿越前,自己所在的那家小学的后院一样——也有一株老榆树,也很高大,也把枝杈像是手臂一样高举着伸出,伸过了高墙,接满了一怀阳光。
阿史那博恒见宋通发笑,就问他为什么。宋通从老榆树的枝杈间收回目光,看着他说:“我觉得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你输了就应该服气,却还来挑战。”
阿史那博恒即便听不太懂什么榆木脑袋的话,只看宋通的表情也知道是在嘲笑他。
气恼不已。阿史那博恒率先脱去甲衣,只穿着内里的军袍。
指了指墙角的几个沙土袋子,他朝宋通撇撇嘴后,说道:“每人背两袋,两百斤,”说着,他再迈开大步,以脚丈量着距离。
大致走了四五十米后,他在地上找个小石子划了一道线,再快步返回,对宋通说道:“三十步!谁先到就算赢!”
宋通也脱了甲衣,看着他碧绿的眼瞳笑道:“阿史那,你不用亲自跑一趟。用眼睛看,大致也能找到远近。你就说,‘到那株槐树下’就好了。”
阿史那听到宋通嘲讽自己脑子不够精明,不禁更加气恼。二话不说,他迅速弯腰,两手抓住一个沙袋抛在后背上,再指挥着身边的曹世宇,将另一个沙袋拎起来放在他的背上。
宋通也已背好两个沙袋,立刻口中大呼:“走!”
阿史那博恒立即迈开两条长腿,两手在身后扶好沙袋,小跑着向目标而去。
听到身边并无动静,他心中得意。但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却看到大气不喘的宋通,悄步赶过身前。
眼见宋通抢先到达目的地,阿史那博恒倒也保持着尊严,背着沙袋随后而至。
看了看宋通,他脸上阴沉着,也不管曹世宇在身旁安慰不停,只默不作声地再背着沙袋送回原地。
两人重新面对面,阿史那博恒喘匀了气息后,比拼的兴致仍未消退。他再对宋通说道:“宋六,这场负重较量,虽说因为我哺食没有吃饱,但的确是输了。我们再来比试!我用长枪,你用陌刀,敢么?!”
眼见这个胡人虽然总是不服气,但是很直率,宋通也并不在意他的纠缠不休。
阿史那博恒见宋通首肯,立刻就喜笑颜开地跑到墙角,捡起一根长三米左右的木棍。扔给宋通权作陌刀后,他再捡起一根六米来长的木棍以作长枪。
秋风飒飒,榆树叶从空飘落。
阿史那博恒先双手朝天,口中喃喃地祝祷一番后,再平端着“长枪”,朝向双手持着“陌刀”的宋通。
一阵小旋风,卷起一团尘烟,扑向对面站立的二人。
阿史那博恒大吼一声,右手握在枪尾处,左手压低枪身,向宋通直刺过来。
“阿史那!神武军兵曹参军召你前去!”一名兵士跑来通报。
阿史那博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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