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远卓改主意了!
“许是我方才言语有误,被盗的乃是价值五十万两黄金的物件,并非现银。”这是钱远卓在做出决定的刹那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
谁也不曾注意到,钱远卓那一刻的心意改变皆是因为受到了柳如梦的蛊惑。
堂下柳如梦对钱远卓的回答很是满意。原因倒不是他的说辞有多经得起推敲,而是柳如梦觉得钱远卓这颗“棋子”实在是好用的紧。柳如梦也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她虽未听见厉未惜究竟对钱远卓说了什么;但从厉未惜方才对钱远卓耳语后,钱远卓的反应倒也能猜出几分。她心里明白,此时钱远卓若就此收手,对她而言便是借着钱远卓而使得计若失败了,若真是如此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良机,柳如梦岂能就此打住。
在寻欢阁的这些年,柳如梦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的公子哥,她深知这些人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有什么,不论是物还是人;往往求而不得的更让他们费尽心思,但是俗语有云:物极必反,柳如梦自然是深知此理才会在钱远卓即将退缩之际给以暗示;让钱远卓以为她并非油盐不进,对他毫无感觉,而是欲拒还迎。
果不其然,钱远卓在接受到柳如梦的暗送秋波后,只道是她之前的百般拒绝不过是在试探自己有多想得到她。
“哦!”厉未惜柳眉扬起,未质疑他言辞的前后不一。反而表现得饶有兴致地道:“不知是何物竟如此价值连城?”目光却不曾看向钱远卓半分,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另一侧的柳如梦。
不曾想,被厉未惜这般瞧着的柳如梦竟未有半点羞愧之色,反倒是一幅柔弱无助的模样,如同方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厉未惜别过头去,不再与柳如梦对视,只是心下暗叹: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柳如梦!或许旁人未曾瞧见,她可是对柳如梦向钱远卓献媚,瞧了个一清二楚;即便如此柳如梦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向她示弱,演这场戏;这不得不让厉未惜开始质疑柳如梦的品性及为人。原先她虽也不齿柳如梦的处世之道,但对其还多少有些同情的,可如今看来这份同情怕是多余的。柳如梦对自己可是疼惜的紧,放眼公堂之上的一干人等,只怕在其眼里不过些可用的棋子;这一刻厉未惜打心眼里后悔当日一时冲动被叶希之蛊惑为些“蝇头小利”应下了此事,如今骑虎难下。眼下她即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得硬着头皮上;有道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既然答应了赵卿承自不会爽约。
“也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厉未惜暗自腹诽。
回过头来,这边钱远卓原以为这个解释很是合理,定能蒙混过关,才暗舒一口气。岂料厉未惜的问话又将他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是······玉坠。对,就是一块玉坠!我爹的。”钱远卓正瞧着赵卿承在摆弄指尖的玉扳指,随口而答,为求可信度把枢密使大人都抬了出来。
钱远卓刚把话说完,叶希之便站了出来,想必是有话要说。他暗提一口气,紧张的盯着叶希之;钱远卓知道叶希之素来与赵卿承交好,自然会偏帮厉未惜,所道之言必然不利于他。
却听叶希之道:“素闻枢密使大人偏爱玉器,每每获得珍品总会邀朝中重臣一起观赏、品鉴,并详细说明物件的价值和来历。在下也曾有幸陪同家祖前去枢密使大人府上见识过一二,件件皆是价值不菲的极品。”
叶希之的言下之意即是肯定了钱远卓的这个说法,这让堂上的陈府尹有些看不明白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叶公子究竟是哪一边的?!听这话怎么像是向着钱公子的。就连当事人之一的钱远卓也有些看不懂,不知叶希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殊不知叶希之此举也是受到了柳如梦的示意,柳如梦深知叶希之与赵卿承一般善于读唇之术,固以口型诓骗其说这是她和厉未惜早就计划好的。
端坐在侧久未言语的赵卿承听完二人的话,抬眼望向厉未惜。他不明白厉未惜为何要这么做?!很显然由于她方才的妇人之仁才导致钱远卓有机可乘,就眼下而言对她着实不利。难道她另有计策?这叶希之也是奇了,何以向着钱远卓说话。
思及此,赵卿承开口道:“只是本王听闻枢密使所收藏的玉器虽非凡品,但最值钱的也不过是只翡翠鎏金碗。”
赵卿承实不知厉未惜眼下对于钱远卓的缄口抵赖也是束手无策,为今之计厉未惜唯有循序渐进,在他的言语中寻找漏洞和破绽。
“嗯,确实如此。下官也略有耳闻。”陈府尹接着赵卿承的话适时的附和。
赵卿承低眉垂目,习惯性地把玩着指间的玉扳指,自顾自地又道:“如今看来,倒是这块玉坠更为值钱。”
眼见众人的反应颇为认可,这倒让钱远卓始料不及,他暗自庆幸,以为自己已然蒙混过关之时,耳边却传来了让他神经再次紧绷的清冷声音,而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厉未惜。
“既然是枢密使大人如此珍视又价格不菲的物件,又岂会如此随意的就让钱公子带去寻欢阁。”厉未惜质疑的目光射向钱远卓,“男子去青楼难免宽衣解带,难道钱公子当真不怕遗失了?”
“那玉坠本是旁人赠与我爹,他原以为不值几个钱,这才给我戴着玩。岂知那物件值老钱了,固我才找上门让习妈妈赔钱。”刚才那会儿工夫,钱远卓早已作好应对的准备,自然回答的较为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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