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去上海,未来一片渺茫。
如果以后我赚了大钱,如果你不再喜欢那个人。
希望你坚强一些,未来总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一直忍着,面无表情地走到公交站牌才终于蹲地上嚎啕大哭。
不敢想象苇子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检索我家到学校的火车班次,也不敢想象他听到火车广播报站是我所在的小城后,一节一节车厢地找我时内心如何地忐忑,还有他玩笑话里隐藏着的真心,一直佯装不知道他喜欢我这件事,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我自卑到觉得自己配不上。
不算了解苇子这个人,但从他的讲述中知道一些关于他家的事,而我家的事,除了我爸生病之外他一无所知,他不知道我还有个患过骨肉瘤让这个家倾家荡产的弟弟,他不知道我有个迷信的妈,他更不知道他喜欢了一个带有“亡气”克死好多亲人的女生。他不清楚,他统统不清楚,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他还会继续喜欢我吗?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我不能害他,这个家就像个痛苦的漩涡,靠近的人都要惹上麻烦。
昨晚爸爸出院,妈妈请来一个“高人”来家中做法,说是道行很高,为很多人家施过法,特别灵验。爸爸对妈妈这种行为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逐步相信了这世上真有阴邪之事,没有出言反对。那高人六十多岁的模样,头戴一顶黑色的方帽,穿一身黄袍,在家中来回巡视一圈,我觉得好笑,躲回自己房中闭门不出,妈妈却过来敲门,非让我出去站在一旁观礼。只见那人在客厅燃了三只红烛,拿了几张“镇符”,在家里的墙上胡乱贴了几张,又点燃了三道黄符和一沓黄纸,说了一些叽里咕噜让人听不懂的话,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我妈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到卫生间换下一身行头,收下我妈塞给他的五百元红包离开了。
高人走后爸妈便与我商量,让我把家里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了带回学校去。
“为什么?”
“法师说了,你身上的亡气太重,你爸的身子骨又弱,现在怕是承受不住你身上任何一点的亡气,你弟弟的病又耽误这么长时间,今年好不容易能参加高考,你就当作为这个家好吧,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学校,暂时……就不要回来了。”
我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杯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妄图压下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爸妈端坐在沙发上,显得略局促。
有点好笑,以前那么严厉的爸爸现在在我和妈面前像个初进学堂的小学生一样一言不发。上次陪他去医院,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果然还是我太天真。
妈妈面上一副气焰很高的样子,实则内心也是胆怯的吧,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所以你们宁愿信一个骗子的话将亲生女儿赶出家门?”
从来就不应该对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保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不要说对高人不敬的话!哪里是将你赶出去,反正你也是要住校的嘛……”妈妈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个字我几乎就要听不见。
“我是你们亲生的吗?这样对我公平吗?”
我面如死灰地坐回他们旁边的沙发上,追问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重来一次,我定不会生下你。”
“为什么?真的就像坊间说的那样,是我……害了大家吗?”
我不看他们,低着头不停地刷着微博,知道去医院做血常规检查时针尖戳破指腹时那一种连心的疼痛吗?妈妈的一字一句就像针,一下一下地直接在我的心头上戳,流血了,疼痛,最后才是痛到麻木。
“我们不得不信。”
“给我生活费。”
“家里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觉得我们手头还有吗?”
“哦,那明天上午收拾东西,下午就走。”
我站起身来,打算回房间,一步一步将黄符燃烧的灰烬踩在脚底下,却忽然想到什么,“国庆七天呢,确定一面都不让我跟弟弟见吗?”
“不用了,他很好。”
四肢无力,晚上十点才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回到宿舍,一开门,大家伙都在,看到我肿着的双眼,凑上来问我怎么回事,我笑着打趣说害了红眼病,可不要轻易靠近我。结果大家都凑上来把我裹在中间抱作一团。
“那就大家一起红眼吧!”
梁杉说得豪气,把我抱得紧紧的,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尤记得开学的时候我不敢与人亲近,云云和王潇想方设法地把我们四人聚在一起,心生怯意,一次夜谈我与他们说了我家里的状况,满以为她们会心生惧意而疏远我,没想到就连一向沉默不语的梁杉、一向反感四人一起同行的梁杉竟然过来安慰我说亡气什么的都是封建迷信。当时我问她们不怕被连累吗,她们却说要死就四人一起死吧!今晚她们又是如是对我说,我又开始哭,连同在家受到的委屈,对苇子的愧疚还有受大家的感动一起哭。
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舍友们会对自己这么好,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对我却如此冷漠,我以为陪爸爸去省医院看病回来我们的关系会有所好转,却没想过他们竟然连爸爸的病也算在我的头上,一分好笑,两分无奈,三分委屈,四分绝望。
有些思想,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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