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医生病房,主管医生的话依旧在我耳边回响:“病人脑外伤严重,合并多脏器感染,所以能够抢救过来的几率很渺小,你是病人家属,要有思想准备,不过,我们医生会尽我们最大能力,全力以赴抢救病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病人。”
当我捧着那张手术单,往病房走去时,长长的走廊里洒满了我的泪水,一步一步,我走得是那样迟缓,那样艰难。
当回到病房时,贾卿刚刚从外面赶回来,他为安澜买好了一堆住院必须的日用品,当他第一眼看到我的反常状况时,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他走了过来,轻轻揽住我的肩头,安慰我:“不哭,凌云,有天大的灾难都有我陪着你,只要安澜还有救,我们就绝不放弃,你放心,他那么年轻,一定会没事的。”
安澜被医生紧急从病房当中转移进了抢救室,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也难过到了极点,安澜,命运多桀的安澜,不知道这次他还要坚持多久才可以从昏迷中醒过来?而醒过来后的他是否又能给我一个惊喜?
安澜被再次送进了隔离病房,为了确保病人的安全无菌环境,医院禁止家属探望,我和贾卿只能眼巴巴地蜷缩在冰冷冷清的楼道中无助地等待着。
待在楼道中等待,每当我想起我和安澜过去发生的一幕一幕温馨往事时,我就禁不住悲从心来,颗颗泪珠簌簌滚落。
贾卿见到我伤心,于心不忍,连忙掏出纸巾替我温存地擦去眼泪。
此刻,再多对贾卿的怨恨和猜疑也烟消云散了,在这个陌生而恐怖的医院当中,唯有贾卿才可以带给我一点点阳光和温暖。
因为惦记着安澜的病情,我不想吃饭也不愿意睡觉,一有时间,就一个人静静地沮丧地蜷缩在安澜的病床上发呆,我发现,这一次,我和安澜一起病了。
那困扰多年的噩梦又频频地缠绕上了我,只要我稍微一闭眼,脑海中就会出现那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向我凶狠扑来,孤单无助的我除了仓皇逃命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安澜昏迷的这些日子,每一次,我从暗夜中因为噩梦醒来,我的心头就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拼命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才会缓解自己的不适。
我发现我连我自己都拯救不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拿什么来拯救我的安澜。
医院的医疗费高的吓人,每天的开支都是一个巨大的四位数甚至五位数,而别墅那里包工头也催要装修款,更有安澜的药也所剩无几了,需要进一步往国外打款了,可是我的账户上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
此时的我,张嘴去向别人借钱,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不愿意出面,更不愿意求人,所以我只能仰仗着贾卿跑前忙后去为我打点这一切琐事。
很快,他又帮助我借来了不少钱,可是这些钱终究也是要还回去的。
我明白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而且最糟糕的是,安澜的病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缓解,为了保住他的生命,他需要一直躺在医院最好的病房里,借助各种仪器来维持生存。
曾经有医生建议我放弃,他说病人也许能够醒过来,但是醒过来很大程度上依旧是一个废人,是一个智商很低,回不到过去的人,他建议我慎重考虑病人的后续治疗事情,我知道他在暗示我,安澜的病就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坑,即使花再多的钱,他也不一定能够醒过来,彻底恢复如常了。
可是我怎么能够舍弃安澜呢?为了他,我愿意倾家荡产,拿出我全部身家来救赎他,只要他能够平安醒来,在我面前欢颜一笑,我就知足了。
即使回不到过去,再像失忆后那样叫我一声姐姐,我也心满意足啊。
可是,现在,无人能够给我一个承诺,承诺安澜的健康和未来。
我只能将赌注押在自己的手中。
为了安澜,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去放手一搏,而同情我,默默支持我的也只有贾卿一个人。
琳娜曾经来医院探望过安澜,因为安澜还没有回到病房,当她得知安澜的病情危重时,曾经开导过我,要我该放手时,就放手,可是放手说着容易,做着岂是那么简单?
安澜是一个深深植根在我心中的爱人,他就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中生根萌芽,开花结果,现在,他即使短暂的枯黄,可是他的根还好好地扎在我的心中,要想将他连根拔掉,势必会毁掉我的整颗心和整个人。
安澜在医院里一躺就是几个月,只有特定的日子,医院才允许家属穿着无菌服进去短时探望一下他。
每次轮到我探望他时,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沉睡的容颜,我总是抑制不住地想要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上几句心里话。
“安澜,你听到了没有?我是凌云姐姐,你曾经最爱的那个人,也曾经是你狠心忘记的那个人,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来,亲手给我戴上求婚戒指,亲自带我走进婚姻的殿堂,我更等着你为我掀开婚纱,等着你呼唤我的名字,等着你回到我为你准备的温馨家园。
我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摇晃着,希望自己的满腹相思和满腔挚爱他都能感受得到,可是,被病魔苦苦折磨的他,肺部又出现了新的感染,出院的日子遥遥无期,他只能以静默回答我的含泪的心语。
每一次从病房中探望出来,我总是忍不住哭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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