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白立刻用一种看到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在这种天气里,洗过澡,然后吃得饱饱的,在床上看小说,想着外面还有人辛苦地出门办事,不是很幸福吗?”
“真不厚道……”阿白说着,忽然又一道闪电的光芒照进屋内,他立刻白了脸,一时慌乱,竟然滚到沙发底下去。
“喂!”米苔笑不太出来了,世上难道有这种“雷电恐惧症”?就像小源一样?声音忍不住温柔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没事的啦,快起来吧,附近这么多高楼,要劈也是劈他们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一个“劈”字,阿白几乎发起抖来,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的脸真的非常白,瞳孔幽深,黑到无限。那样脆弱,完全无法想象这就是傍晚时候还笑眯眯像水粉画一样温柔美丽的男孩子。
非常非常害怕……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安抚。地板冰凉,光滑坚硬,他恨不得钻到底下去。
身边像是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灯光的照影消失,有人在他身边蹲下,掌心轻轻落在头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他。
“不怕啊,”声音这样低,这样轻,和这抚摸一样,像羽毛一样轻柔,却又有一种温厚的暖意,无端地让人安心,“不要怕,很快就过去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哦。不要怕啊……”
并不是很好听的声音,但那声音里的温情,却像是蚌肉里裹着的珍珠,难以想象的光润与深沉。
不要怕……
不要怕……
像哄一个婴儿一样单调地重复着,却意外地赶上了心跳的频率,趴在地上的少年有点迷茫地抬起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暂时忘记了窗外的恐怖。
“好了。”
米苔对着他灿烂地一笑,笑得太开了,右嘴边有颗平时很小心掩饰着的虎牙忘了掩藏,露出来。
阿白的嘴角跟着轻轻勾起来,但下一秒,一道雪白的闪电打断了他的笑容,他“哇”地叫了一声,扑进她怀里。
除了小源之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用这种姿势抱住——当然,好在他和小源的年龄相差无几。
最初的一怔之后,米苔就接受了他的拥抱,并在第二次雷声来临之前,轻轻地抚摸他的脖颈。
他的头发很柔软,皮肤很光滑。
跟小源很像呢。
说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小源了……
靠在她怀里的阿白,并没有留意到她更加柔软的眼神,只是面颊贴在她胸前,听到她的心跳,仿佛能卸去雷声给他的压力。
果然……他没有选错地方。
也没有选错人。
雷雨暂时地停歇。
阿白的脸恢复血色。
“那个……”他不太好意思地想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我……我比较怕打雷是因为……”
“没事,我弟弟也是这样的。”雷声并不可怕,可怕是伴随着雷声的记忆,能不提起的话,还是不要提起的好。米苔看了看墙上的钟,“不早啦,快点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而她明天还要上班,还有去见一个相当之难缠的客户。
入睡有些困难,也许是因为阿白让她想起了小源,又由小源想起了父母……好吧,就想到这里吧。她打断自己的思路,开始数羊,睡着之后,却仍然梦见了大脑极力避免去想的事。
是深秋的夜晚,气温已经接近冬天,雨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全身发凉,但怀里拥抱着的人却在发烫。
“姐姐……”小源的声音很轻很轻,细若游水,在这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几乎听不清。
“不要怕,不要担心,”她用力地拥着他往外走,身后是灯火通明的房子,即使有雷声还能听到摔东西的声响,“我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了,很快——不要怕……”
“姐姐……”
怀里的小源越来越烫,快要像蜡那样被过高的体温融化,一点点小下去,只剩一双眼睛盛满痛苦地望着她,“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她尖声反对。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声音那么大,是叫给自己听的,因为那个时候,她其实比小源更认为他会死。
也更害怕他会死。
小源不在了……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叫声把她自己都吓住了,醒来一身是汗,喘息着坐起来的时候,却遇到意外的障碍物。
“啊!”
下一秒,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曲腿用膝盖顶开,赤脚跳下床来,一把拍开墙面上的开关,灯光大亮,穿着睡衣的阿白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滚在床上。
“你想干什么?!”防狼棒在手,米苔厉声喝问。
阿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颤巍巍地指向窗外。虽然已经拉着窗帘,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白光闪过,紧接着雷声大作。
阿白脸色更难看了,一头钻进被子里,屁股还翘在外面,cos着驼鸟。
米苔顿时明白了,扔下武器,“我说,你怎么怕到这样啊!你是个男生哎!”像小源,再害怕,也没有做出过这么丢脸的动作。她一把掀开被子,“快回你自己房间去!”不要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跟你计较!
被子底下,丝质睡衣闪烁着独有的柔和的光,比这更夺目的,是被举在黑色发顶上的一枚戒指。
被切割成圆形,骄傲地立在叶片造型的底座上,一颗不低于十克拉的钻石发出几乎要刺痛米苔眼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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