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右手指着夏春,嘴上叫得凄厉,“啊啊!你个泼妇干嘛呢?!”
夏春叉着腰,嘟着小嘴,一本正经,“我爹说了,做人要诚实,你怎么能骗人呢?”
小乞丐摸着手上被咬的地方,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说道,“说得有道理。”
夏春也跳出竹篓,拍着小乞丐的肩膀,“以后不准再出老千骗人了!要做个好人!”
“好。”
夏春伸出右手,“拉钩钩。”
小乞丐却不乐意了,“拉钩钩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夏春索性把小乞丐的手掰弄过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乞丐撇撇嘴。
拉完钩,夏春又提出了新要求,“小乞丐,送我回家!”
小乞丐看了夏春一眼,小声嘀咕,“本大王今天真是倒霉,碰到了个小泼妇!”
夏春瞪着眼睛问道,“你说啥呢?”
小乞丐谄媚地笑道,“没啥,夸你美呢。”
把夏春送到家门口后,小乞丐把紫檀木盒子递给夏春,“好了,你回去吧,谢谢你的馒头,这个盒子就当是留给你做纪念了,我要继续上路了,山高水远,咱们有缘再见。”
“你要去哪儿啊?”
小乞丐鼻子一抹,“我要先去南京,之后可能会去上海,我要去见大世面!”
夏春思忖片刻,掏出腰,塞进小乞丐的手中,“我也没啥钱,这些就给你当路费吧。”
小乞丐摸了摸荷包,虽然鼓鼓的,但一摸就知道里面不过是些不值钱的铜钱,他赶不急地把荷包塞进胸口,却还是摆摆手,佯装拒绝,“大丈夫走四方,怎么能要女人的钱?”
夏春伸出小手,嘟囔着,“那你还我!”
小乞丐护着胸口,生怕夏春来抢,“不还,我明天还要买馒头吃呢!”
见夏春一脸嫌弃,小乞丐摸摸滚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转身把木棍搭在肩头,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淡淡的月光笼罩,小乞丐的身影被拉长,孤单而落寞。
夏春忽然想起了什么,老远地叫了一句,“哎,你叫啥呀?”
“林狗子!”
刚说完,夏春又听到了一声长长的饱嗝。
穿过昏暗的庭院,夏春抬头看了眼淡淡的月色,估计着夏问已经睡了,正准备偷摸摸地回闺房,却听见大堂内传来一句清冷有力的“站住”。
夏春笑嘻嘻地回过头,看见了一脸愠色的夏问坐在大堂中央,他的旁边,坐着白天来的那个梅夫人,她和夏问本正在呷着茶,见到夏春来了,脸上绽开了笑。
夏问板着脸,“你去哪里了?”
“为了给你拿到一幅唐伯虎的真迹,我去斗蟋蟀了……”
夏春把卷轴展开,是幅山水画,远处是层峦叠嶂,近处是松树连连,还有一个低头的书生在松树下行走,显得意境萧索无穷。
望着这画,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不得志的身世,夏问叹了几口气,忽然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连续好几下,没得停。
夏春急了,真怕父亲气到了,冲上去,小手给夏问拍着胸脯,“爹,你别气!”
好不容易止住了,夏问看了一眼夏春,声音不大,但是沉厚有力,贯穿了整个大堂,“你以后,就跟着这位梅婶婶回家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
夏春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呀?”
夏问偏过头,“因为你太顽劣,不成材,爹把你给卖给梅婶婶了。”
原来,前段时间夏问得知自己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便请堂妹将女儿接过去照顾。
梅夫人便走了过来,双手正准备抱住夏春,却扑了个空。
只见夏春后退两步,原本清脆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卖了?为什么呀?!”
夏问看了一眼邋遢的夏春,心里也难受起来,这几年夏春要是有个娘也不至于会成长成这个样子,他胡乱找了个理由,“因为你不会背九九表,学了两个月都学不好,太傻了,爹不喜欢傻瓜女儿,我养了你五年,该教的都教了,上辈子欠你的也都还了,以后,你在梅家好好待着,你别来找爹,爹也不会去找你……”
夏春哇地一下哭了出来,眼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珍珠直流,她拼命地摇着小头,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夏问的手,“爹,我会背九九表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二四,二四……”
二四是什么,二四是什么,二四究竟什么?
她在脑袋里拼命搜刮都找不到,急得背不出来,嘴里只能不停地重复着,最后哭得几乎岔了气。
“二四,二四,二四……”夏春依旧是念不出来,她哇地一声又抱住了夏问,小脸哭得一片煞白,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爹,我不要离开你,我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了爹……”
夏问好不容易假装硬起来的心肠软了下去,他缓缓地摸着夏春的头,“其实爹也不想离开你,可爹这样子,咳咳……”
夏问血气上涌,从怀里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帕子上正中间,便落了红通通的一滩血。
梅夫人踮着小脚,一点点地走过来,把哭成小泪人儿的夏春搂在怀里,又将手腕上的玉镯子褪下来,戴在夏春纤细的右手手腕上,“春儿,婶婶答应你,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婶婶以后是会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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