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然察觉到身边有人,自然低下头去看她。
辛姬抬起头来,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借着灯笼里的微光,挑眉看着他,那神采,竟然与卧病了两个多月的那位公主有七八分相似。
大司马府的奴才们极少见到这位公主,所以一直以来,都并未有人发觉,这个辛姬竟然与姬然这样相似。
这事情,恐怕只有纪恒然自己才最明白。
“二爷,不回去休息吗?”她望着他灼灼的目光,不好意思般别过头去,娇滴滴道:“奴家可恭候多时了……”
纪恒然只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辛姬以为他要说什么。
可是过了那一瞬,他便恢复了常态,只抿唇道:“走吧。”
辛姬一怔,随后急忙虚扶着他,两人一起往书房去了。
临进门前,纪恒然又回头,看了眼外头的那扇紧闭的院门。
辛姬纳闷儿地问:“二爷到底在看什么?那院子刚修缮好,并没有住人啊……”她这么说着,也跟着看了过去,可却一无所获。当下,眼睛转了转,忽然扑倒在纪恒然的怀里,娇滴滴道:“那院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二爷可别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吧?您可别吓唬我,奴家最是怕黑的……”
说着,一张小脸都埋进了纪恒然的胸前。
怕黑?他皱着眉,想起曾经的无数个夜里,被自己搂在怀里,温顺得像只小猫的那个女人。
她也是怕黑的。
不仅怕黑,还怕死。
并且最大的特点就是,爱钱。
想起她的那些不足之处来,纪恒然觉得自己一定能说个三天三夜不重样。
可是到头来,真的面对着她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轻笑出声。
辛姬听了这笑,再看向他时,是越发的不安了。
不知为何,今天的纪恒然尤其反常,虽然人依然是站在她面前,可是那双眼睛,仿佛只是在通过她看向别处似的,与前两日的亲昵截然不同。
她皱了皱眉。
刚刚他是从侧门处过来的,难道说,是出去见到了什么人?
辛姬弄不明白。
“爷,歇吧?”她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柔声问他。
若换了前几日,她这样说,纪恒然定然不会拒绝。可是,今天的纪恒然,是真的与往日不同了。
至于是哪里不同,辛姬不能知晓,她只知道,纪恒然第一次将自己赶走了,并且独自在书房坐了一整夜。
书房内彻夜灯火通明,不见他睡去的痕迹。
辛姬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踏实。
末了,也只得起身,走到梳妆台边,从妆匣的夹层里,抽了一张纸出来。
这纸的纸面较滑,明显与寻常用的不同。
她在上面写字时,也并不用寻常的笔墨,而是拿出眉黛,匆匆写了几个字。
然后又将纸塞回了妆匣里。
这一番动作做完,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床上安稳睡去。
第二日清晨醒来,辛姬在丫头的服侍下开始梳洗打扮。
刚刚梳妆完毕,便找借口将丫头打发了出去,再一次打开了妆匣的夹层。
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看来,那人已经来过了。
她抿唇轻笑,安心去吃了早饭。
*
姬然一大早起床,便听康辰说起,纪续之的那个小院已经收拾好了,大约挂上匾额之后就能搬进去。
也就这一两日吧。
她听了这话,一时之间还有些懵。好半晌才想起,她现在住着的,是纪恒然的院子。
当初嫁进来时,纪家从未以大司马正牌夫人之礼待她。
迎亲的丈夫是替代品,就连睡着的屋子床铺,都是替代品。
美其名曰,新房还在修缮。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纪恒然的一句托辞,目的就是让她明白,她得不到任何属于大司马夫人的尊重。
好在,她也不甚在乎那些虚名,也就没怎么在意过。
今天康辰一说,她才想起了这件事。
其实她也能想得明白,这里是纪恒然的院子,她在这里住着,纪恒然就住不得,还要跑去书房窝着,一看也是挺可怜的。
罢了罢了,反正她住在哪里都是一样。
姬然只是点了点头,却明显没什么兴致。
反正,她就快要离开大司马府了,这就是她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期待了。
殊不知,康辰的话刚刚说完,还没过两个时辰,纪恒然便匆匆赶了过来,言语间颇为兴奋地说,要带她去新居瞧一瞧。
姬然觉得好久没见他,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躲避着他的触碰。
纪恒然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这才松了手。之后,手掌在宽大的衣袖间几次握起再松开。
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刚刚一直握着姬然的手。
都觉得有些尴尬的叔嫂两人,不过一会儿,便并肩往姬然的新住处走去。
路上,纪恒然很罕见的,主动寻找着话题。
“你的伤好些了?”他问。
说话时微微侧着头,似乎比寻常时候殷勤许多。
姬然狐疑地看着他,心觉这人,心里有鬼……
所以只回答道:“好多了。”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纪恒然又说:“结痂了,会痒,急得让康辰用羽扇帮你搔搔痒。”
姬然又应了一声,心中更觉莫名,心想这人今天怎的如话痨一般,吵得人头疼。
从旧住处到新住处,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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