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亮想着心事,纪延安也是只开车不说话,因为后排还坐着三个人。
到了市区,纪延安不是按先近后远送人,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把车上其他人统统赶走,只留下他和陈亮。
一年多来,陈亮已经了解了纪延安的秉性,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纪延安将车停到路边,从裤袋里摸出一沓钱,塞到了陈亮手里,“这是给咱妈的,我出差刚回,咱妈伤了腿,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她老人家呢。”
咱爸咱妈,纪延安就是这么客气,领导的爸妈,同事和下属的爸妈,都是咱爸咱妈。
陈亮数了数,笑晃着钱,“一千元,多了点吧。”
说归说,这钱得收,礼尚往来,不收钱要伤感情,在云岭市,像这类礼尚往来,像陈纪二人这种级别的,一千元是最低消费。钱收下,也记在心里,下次找个由头再还回去。
“老纪,甭跟我来这一套。钱我收下,有话直说。”陈亮也不客气,一边收钱,一边点题。
纪延安嘿嘿笑着,也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市委组织部考察组下来,对你是个机会,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你现阶段的第一次,不容错过啊。”
所谓的现阶段,指的是陈亮当上镇党委书记以来,按规定得到的提拨机会。
陈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确实是第一次。不过时机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年能加分的不多,负分却不少,至少我还背着一个处分和通报批评。”
“那事是你替别人背锅,是替集体背锅,但总而言之,我对你有信心。”
“我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
纪延安瞅着陈亮,又嘿嘿的笑起来,“大家都是明白人,要不是想尝试一番,你也不会这么爽快地让丁三运带人出差,先稳定后院嘛。”
被说破心事,陈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我试试?”
“不是试,是干,真干。”
陈亮不置可否,“老纪,咱们搭班子一年半了,你可是第一次公开表态要支持我。”
与陈亮那张瘦脸相比,纪延安长得仪表堂堂,还比陈亮少两岁,堪称英俊帅气,“不相信我?我的真诚都在我脸上写着呢。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也想进步,你上去了,我的机会就来了。”
这倒也是,是官场上的大实话,陈亮有点动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这是立足官场的基本原则。此次选拨一名副市长,如果还是沿用原来的办法,纪延安手中有一张推荐票,他老子也有一张,他老子还能影响一批老干部,正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互相帮助,一拍即合,一言为定。
突然献殷勤,非奸即盗,对于这种承诺,陈亮打死也不会相信。哼哼,我上去了,你有机会进步,那我下去了,你不同样有进步机会吗?
陈亮只有一半信心,而当他看到关于此次选拨干部的正式文件后,他那一半信心也没了。
市委组织部的肖智仁副部长,正是八方镇的前任镇长,与陈亮的关系,不仅是同事兼棋友和酒友,还是同住一座楼的邻居。肖智仁年长陈亮六岁,搭档期间,二人配合默契。肖智仁的老婆与陈亮的母亲曾是市中心小学的同事,现在陈亮母亲卧床休养,女儿上学接送,都是肖智仁的老婆在帮忙。
连肖智仁的运气都比陈亮好,背了个处分,还能平安的调动,从镇长到组织部副部长,都是正科级,实际上却是升了一个台阶。
吃过晚饭,陈亮去了肖家。
“老肖,我看我一点希望都没有啊。”说着,陈亮将红头文件扔还给肖智仁。
“直接说理由。”肖智仁笑眯眯的,本来就因为胖而眼小,笑起来更成了两条缝。
“明知故问,考察组组长诸葛雄,海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几年前他当市委组织部长时,你我不小心得罪过他,由他负责考察组,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我看未必,这人嘛,运气来了,鬼神也挡不住的。”
陈亮一听就乐了,“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老婆跑了,又得了处分,我够背的,我哪来的好运气?”
肖智仁摇了摇头,慢慢的一本正经起来,“你有文凭,年龄有优势,又是市委组织部着力培养的后备干部。八方镇的gdp全市第一,全海州市第三,全省第二十一,全国经济三百个明星镇之一。上述这些,都是你争当副市长的资本。”
“哎,别净捡好听的说。”
“当然了,市里没人罩着你,诸葛雄肯定也不待见你,这些都是你的劣势。”
陈亮笑着啐了肖智仁一口,“我呸,你还有没有有用的话。”
看到陈亮真的有点急,肖智仁乐了,“呵呵,我又不是你的情报部长,凭啥要我帮你。你也不想一想,咱俩的关系,全市皆知,我稍有风吹草动,那不是帮你,而是在害你。”
“好吧,我该怎么办?”
肖智仁皱起眉头,眯着双眼想了好一会儿,“这次选拨副市长,用的还是老办法,由市常委会和考察组合作,先搞出一个五人或五人以上的大名单,然后就是五个选一个。据我的推断,你什么都不用做,起码也能进入这个五人名单。”
陈亮冷笑一声,“一个正主,四个陪练。”
“你知道就好,这是一般操作。谁是正主,谁是陪练,五人名单出来后,就能一目了然了。”
陈亮点了点头,“我懂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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