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练莉还在睡眼朦胧,沈学平便挣扎着起床了,因为他今天值班!练莉没有再劝阻,实际上也劝阻不了。
当沈学平到达医院时,发现医院大门外围着一大圈人。见沈学平走过来,不少同事看了看他,然后都选择默默的离开……
沈学平忍不住好奇地往圈子里瞥了一眼,这一眼,竟把他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墙上张贴着数张白纸黑字的大字报,上面赫然写着:无良庸医沈学平害我妻子白挨一刀!
他脑里瞬间一片空白,急忙低头匆匆朝科室走去。谁知还没等他走到科室办公室,远远就看见护士站也围着一群人。走近一看,只见赫兰高手里拿着一叠传单,正一边向过往的医患家属发放,一边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什么。
看见沈学平,赫兰高立即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并大声向围观人群嚷嚷:“大家看看,就是这个白皮狼,为了多赚那几个臭钱,害我老婆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刀……”
遭遇医闹沈学平并非第一次,但像今天这样被患者家属提着衣领示众,沈学平还是平生第一回!他心跳加速惊惶失措地望着赫兰高:“别……别这样,有话我们好好说……”
见此情景,有个护士过来想拉开赫兰高,却被他一把推开:“你最好别掺和,不然我跟你没完……”护士吓得再也不敢吭声,直到医院安保人员赶到,才将沈学平从赫兰高的手里解脱出来。可从这天开始,赫兰高不是到处散发有关沈学平“谋财害命”的传单,就是在沈学平工作的时候纠缠不休,目的只有两个字:要钱!沈学平的工作和生活,被这个在他看来无异于市井无赖的农村壮汉,给彻底的搅了个底朝天。
当然,赫兰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沈学平不过是他使这招的一粒“棋子”而已,所以在折腾沈学平的同时,他必定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医务科要求赔钱,甚至还打听到院长的住处,好几次亲自守在院长回家的路上截堵院长。
假如不是肖院长亲自发话,外科主任杨子墨才懒得出面去管这事:不让沈学平吃点苦头,他这个榆木脑壳永远都不会开窍!虽说凭真才实干沈学平不愧是一把好手,可自从这个榆木脑壳来了后,每次给病人开的全是最便宜的药、能不做的检查他尽量不做……而这一切,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拖累整个科室完不成上面派定的指标,害得全科室的人每次都跟着他拿全院最低的奖金;间接的后果则是因此而埋下诸多难以预料的各种隐患。
比如消炎用药,明明大家都在用头孢,可他偏偏还是喜欢给病人开青霉素。青霉素是便宜,可它的过敏率相对头孢却要高出很多。你的确为病人省了钱,可一旦遇上过敏体质的病人,出了事,病人家属可不会为你的善良买单,而是抱怨你一针就把人给打死了……又比如少做检查确实替病人省钱了,可检查越少误诊、漏诊的可能性便会越大,万一出现误诊,多数病人很可能就会不依不饶……你说你何苦方便了别人,却给自己增添无尽的麻烦呢?可无论杨子墨怎么明说或者暗示,沈学平硬是不得要领。作为科室负责人,每次开院委会,杨子墨首当其冲第一个成为院长批评的对像,你说,他能不窝火?
所以赫兰高刚开始纠缠沈学平时,杨子墨只不过冷眼旁观,现在闹到院长那了,杨子墨才不得不出面协调但依然不过蜻蜓点水:他希望通过这次的教训,能让沈学平长点脑子,别以为现在的病人有多善良、多值得同情。当然,杨子墨明知这次的手术其实是李主任主刀,沈学平不过是个管床医生。
此时,李主任的内心也不平静,尽管赫兰高纠缠的是沈学平,可最终手术和决定手术的毕竟是自己!
当初赫兰高带着个大红包转弯抹角托人找到他,恳求他“出马”时,他也曾犹豫过:从林华娣的ct影像上看,有几粒小结石的位置确实有点儿深……不过,肾结石这种手术他做过太多太多,凭经验,他觉得这样的位置也不是百分百取不出来,况且还有那粒大结石和几粒小石头的位置比较浅,就算有几粒小结石取不出,能把那粒大结石给取出来,对林华娣的病情来说,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望着赫兰高夫妻俩热切的双眼,李主任最终抱着侥幸的心态,答应帮林华娣手术取石。
然而等到上了手术台,等到真正看见两粒小结石在林华娣肾里的确切位置时,李主任还是胆怯了:倘若从肾盂里边取石,结石的位置实在太深,取石钳根本无法到达;倘若从外边切开肾实质取石,林华娣的肾实质又实在太厚,里边血管丰富,难于止血。万一止不住血,到时候为了保命,很大的可能,就必须将这只肾给摘除……所以他最后决定,再次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取还是不取?当赫兰高最终决定“不取”时,他总算松了口气。
可现在,赫兰高为达到免除医疗费、达到赔钱的目的,居然信口雌黄,把责任全部推到沈学平身上,手段确实有点卑劣。如果当初不是他们夫妻俩强烈要求,如果不是自己过于轻信自己的能力,冒然同意为其取石,也不可能导致今天这样的后果……李主任深知,虽然大家嘴里不说,但全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很是懊恼:因为晚节不保啊!
可即便这样,他又能说什么呢?锅还得由沈学平替自己背,毕竟自己已七老八十,经不起折腾了。
一段日子以来,沈学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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