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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相见时挥手以问候,分离时挥手以告别,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机缘?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刚想挥手问好,嘴里却说出了再见。
时间太匆匆,青春一晃而过,年轻的人们不可避免的遗憾和后悔,幸运的是在充满变数的未来里我们也因此有了更好的思量。
早知今日,愿有当初。
满意和李树还没毕业就离开了校园。
满意曾经说过他要挣很多钱不要让奶奶再那么辛苦,他是不打算上大学了,大学一上就是三四年,而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
我和何理时常去看奶奶,奶奶还是会弄一桌子好吃的菜,人老了,菜做的也慢了,味道好像也跟着老了,但终归是好吃的。
奶奶的针线活做的也慢了,她常常拿细细的针线没办法,怎么也穿不进小小的针孔,稀眯着眼睛捣鼓了好久,没了辙就喊何理:“何理!来给我穿根线。”
何理:“来喽!”何理接过针线,三两下就把线给穿好了。
奶奶缝着老布鞋,布鞋底儿都是用麻线一针一针扎起来的,很厚实,走多远的路都不怕废。
“给满意做的布鞋吧?”何理问奶奶。
奶奶:“是啊,做好了鞋底,出远门不硌脚。”
奶奶正说着,拿小剪子剪去线头,一双鞋底就做好了,她望着鞋底叹口气说:“何理啊,要不你劝劝满意呗,他总听你的,还是回来上学吧?”
“行,我劝劝他!”
其实何理和我早就劝过满意了,满意平时也确实听何理的话,就算不听何理也会威逼利诱的搞定他,但这一次谁也劝不动他,没得商量。
李树要去当兵了,他要去实现他的梦想。零八年汶川地震的时候,李树就恨不得早点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洪流之中了,彼时我们还在读书,电视里的一幕幕无不让李树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热泪盈眶。
李树他爸也是退伍的老兵,儿子要去当兵,他深知其苦,却还是由了李树。俗话不是说么,当兵后悔一阵子,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离别的前天,我们四人又一次来到了听愿柳。
李树在古老的柳树前许愿:“世事无常,愿柴火兄弟还能再聚,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李树掏出一个帆布包,他走到许愿池边,把帆布包一抖,里面的硬币哗啦啦的全都丢进了许愿池。
这是李树攒了好久的硬币了,有时候满意还会找他要几个买烟抽,李树就给他几个,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去积攒,一转眼就到了要还钱的时候。
还钱即是还愿。
李树说过他要攒够钱,把我们之前偷来的钱币全都还给许愿池。李树相信只要他说到做到,听愿柳一定也会实现他的愿望。
愿再聚,愿友谊长存。
何理也从口袋里抠出几枚硬币来,丢进许愿池,然后她转过身面向听愿柳,双手合十,轻轻的说:“愿李树和满意出门在外,平平安安。”何理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满意和李树一直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朋友。
愿平安。
晚上我们去东街的小饭店为李树和满意饯行,四个人喝的东倒西歪,满意直接搂着小店门口的大树一顿乱吐,乍一看还以为我们喝了多少酒呢,一数酒瓶,只有四个。
酒量差真好,别人四箱啤酒才能达到的效果,我们几个四瓶就可以了。
满意吐完回来醉醺醺的说:“星域还有何理,我走了以后记得多看看奶奶,奶奶她一个人,辛苦了大半辈子……”满意说着说着就哭了,后面也没听见说了啥,只听他哭着喊着:“奶奶,奶奶。”
“放心吧兄弟,奶奶对我们都像亲孙子,我们不会忘了她的。”我说。
何理:“就是,这个你放心,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只管说。”
“怎么搞的跟留遗言似的,又不是生离死别。”李树笑着说。
“有!有要交代的!”满意抢过话锋。
何理:“你说吧!”
“想看你亲一下星域。”满意喝红了脸,色mī_mī的盯着何理的说。
“少儿不宜,成年了么你!”何理一巴掌呼过去,满意带着醉意倒睡在桌上。
“迟早有一天,你俩会在一起的。”李树说的是我和何理,他拿着个酒瓶撑着重重的脑袋,也不知道他是在胡言乱语还是真的这么认为。
我们都有些醉了,烧烤摊上冒着烟儿,住家的人们都熄了灯火,剩下昏昏沉沉的街灯清澈又孤单。
我和何理送满意和李树回家,我们一盏灯一盏灯的走过,小镇子的街太短了,才三言两语就已是尽头。
2
满意和李树走后,高考也快来临,教室后面的黑板只写着一个数字,那是高考倒计时,意味着不久的将来我和何理也要离开小镇了。
我和何理时常靠着后门望着外面的天空,有风吹进来会很凉爽,何理常常正一边发愣却突然的问我:“星域,你说大学会更自由么?”
“至少不用困在这里发呆吧。”我说
“也是。”何理依然看着门外的天空,眼里满是对大学生活的憧憬。
何理问我这些话的时候,黑板上的倒计时写着一百天。
我的成绩在班上是倒数,何理比我好不到哪去,我们唯一的优点是这些年来成绩一直很稳定。
眼看着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和何理有种浪子回头的感觉,临时抱起了佛脚,但多数时候我们望着崭新的课本一脸茫然,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发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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