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婄婄把擦干净的小猪崽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就像妈妈呵护着襁褓中的小婴儿。
此刻的一家人是高兴的,她的高兴中却掺杂着一丝凄苦。粉嫩的小猪崽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像极了一个婴孩。
想起她未出世的孩子,感性的她不敢多想,生怕陷进悲哀里去,难以自拔。
“一只,两只,三只……”李成坤尽情地数着。
李宏光忙得冒了汗,迅速脱了外套,一直念叨着“好,好,好”。
大概两个多小时后,老母亲拿来的四个箩筐已经装满了可爱的小猪崽,她数了一遍又一遍,一共十九只。
“妈呀,这也太能生了,真是只会下崽的好母猪。”
老母亲连连赞叹,乐得合不拢嘴,笑弯了的眼像那勾月亮一直挂在脸上,这还是她头一次遇见能下这么多猪崽的大母猪。
待小猪崽该吃奶的时候,母猪却怎么也不肯给小猪崽喂奶,翻了身把口粮压在笨重的身子下,还很嫌弃地用嘴把小猪崽拱一边去,好像不是它亲生的。
没得到奶水吃的小猪崽们悻悻怏怏地踌躇不前,看得一家人着急又心疼。
都以为这只是母猪头回当妈,还不习惯,可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母猪像是抑郁了般,怎么也不肯进食,连水都肯不喝一口。
左一个办法右一个办法,没有一个是对症下药的,李宏光几近焦头烂额。
张婄婄甚至把它当女人坐月子般供养了起来,冬瓜骨头汤,红糖南瓜汤,小米粥,黄豆炖花生等想破脑袋的营养汤,几乎比她做小月子还伺候得好,可惜那母猪连闻都不闻一下。
该打的针也打了,几乎使尽了招数,可是那母猪就是要绝食到底。
可怜那群嗷嗷待哺的小猪崽一出生就没喝到一滴奶水,最后不得不费了钱包买了奶粉,抱着小猪崽子像喂小婴儿一样喂它。
没过几天,母猪不是抑郁死了,那一定是饿死了,留下十九只日渐瘦小的孤儿。
“养猪可不是件容易事。”
李宏光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保全所有的小猪崽,他自言自语,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说给小两口听的。
“没事,我就抱着它喂,给它烤灯,给它热被窝,我就不信还养不活它。”
李成坤虽心中有数,也深知接下来要面临的难题。面对父亲再一次的劝退,他偏偏要固执地表现出一番硬碰硬的强势。
“小猪崽没了妈,可不是凭嘴巴说说那么容易养活的,这回养不成,你以后就别想再养了。”
李宏光忧心忡忡地看着剩下的小猪崽,吧嗒吧嗒抽起了闷烟来。
“反正不是你出钱,你别管那么多。”
李成坤也点燃了一根烟,他心中纠结,复杂,不安。
“不是我的钱,那就不是钱了?你能把本钱保齐就不错了。”
李宏光大吸一口烟,心中怒火中烧,有点按不住苗头的架势,看了眼同样愁眉不展的李成坤,也只得暗自燃烧。
不知何时,许久没来往的肖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李家,她就站在父子俩身后,一声不响。
李宏光灭烟头的一瞬间,瞥见了一个人影,顿时吓了一跳,李成坤跟着往那方向一看,见是一张哭丧的脸,也吓了一大跳。
“你咋来了?”
看清来人是冤家债主,李宏光心里边就七上八下地怦怦跳。
“李大哥,我那口子的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肖英一反常态,不仅懂了礼貌,还一副柔弱楚楚的样子。
“不是说好了年底先给十万吗?”
李成坤有些纳闷,但少不了有些厌烦,毕竟肖英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尽皆知。
“可是我家现在没半个子儿的收入,手头紧,我现在就想要些急用。”
肖英祈求着,差点就要跪下来。
“哎!你这是做啥?好像我们是多大的恶人似的,你才是老大,我们受不起你这一跪。”
李宏光拦下肖英,心中五味杂陈,心中不免生出些同情和忏悔。
“你看我家情况也不乐观,你也是知道的,最近这猪吧尽出岔子,这猪崽刚下来,母猪就死了,你说愁不愁?”
李宏光显得很为难,毕竟手头上没有啥钱,圈里的肥猪都压着,只为等一个更好的价钱。
肖英自顾自地往猪圈里边迈了几步,不敢走近了,怕自己身上带了病毒惹麻烦。
“这猪价都二十好几了,瞅你那三十来头大肥猪也有两百到三百来斤,也该出栏了,要不就它们换了钱,先给我一点咋样?”
肖英近乎祈求地问,这倒使父子两人同情心泛滥。
他们虽不知道肖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能使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突然转性,那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一定是不好的大事。
“这样吧,我暂时也给不了你那么多,我这前一批的饲料账还没结清呢,到时候肥猪出栏了,我就找你去,咋样?”李宏光以商量的口气问她。
“那你总给我个底,我好心中有个数啊。”肖英很急的样子,近似火烧眉毛。
“我至多给个5万。”
“那行,有总比没有的强。”肖英一口答应下来。
待肖英走后,老母亲问,“这肖泼妇今天咋变了个人似的?哭丧着脸跟又要死人似的。”
老母亲嘀嘀咕咕地朝走远了的肖英瞪了瞪眼。
“妈,您积点口德吧,谁不能有个急事。”李成坤实在听不下去了。
“哎,你这孩子?”
老母亲想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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