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心中巴不得尚娉娉能够朝脖子上划一道，可说出的话却是劝尚娉娉不要冲动的。
尚娉娉冷冷看了翠竹一眼，完全看破了她的小心思，让翠竹垂下了眼，不敢和尚娉娉对视。
不过僵持了这么一会儿，梧桐居中站满了人，担忧的人没有几个，看戏的倒是一堆。
尚娉娉手中的瓷片握得更紧了，语气更加冷淡了，“让他们都离开。”
白江树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有所动容，犹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吩咐下去，而是对着尚娉娉道：“你把瓷片放下。”
尚娉娉没有言语，而是默默将本就近在咫尺的瓷片往自己的脖颈又推进了一点，再有一点点，就会划出血痕。
白江树瞳孔猛地一缩，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
翠竹还想浑水摸鱼地留下，白江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翠竹心中一咯噔，连忙离开。
尚娉娉与白江树相顾无言，直到万秋芳和白修文赶到才打破了僵局。
万秋芳第一眼就注意到，洁白的瓷片有一道红线，而尚娉娉的脖子上同样有红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白修文看着他们两人，语气中带着焦急，还有质问。
白江树回头，朝父母行礼，道：“父亲，母亲，娉娉不仅不愿恢复正室的身份，而且还要一封休书。”
白修文和万秋芳俱是一惊，还从未听说过有女子主动要休书的。
在齐国，被休的女子大多没有好人家肯要。最后的下场，要么再嫁的人非良人，要么就终生孤身一人。
齐国的民风所致，孤身一人的女子的生活，都是极为艰苦的。
白修文连忙开口劝道：“娉娉，要休书，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尚娉娉面上浮现一个凄婉的笑容，道：“我怎的不知，可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与江树两情相悦，可母亲不喜，其他妹妹同样不喜。这倒也罢了，我忍忍便是，努力讨母亲欢心便是。但没料到，各种明枪暗箭，都是想要把我拉下正室的位置，甚至恨不得我死。”
尚娉娉最后一句话未点出是谁这么干了，这是因为想把她拉下正室位置的不仅仅是妾室，还有万秋芳。
万秋芳听了尚娉娉的凄凉话语，也是一阵心虚，前些时日，她确是这么想的，还这么做了，并且看到妾室为难尚娉娉，也是乐见其成的。
顿了顿，尚娉娉看了一眼万秋芳，笑得苦涩至极，接口说道：“即是如此，还请夫君给我休书一封。娉娉虽为女子，但也有傲骨，母亲既然不喜，我离开便是。”
尚娉娉这次点名道姓，但却是轻拿轻放，只说是因为万秋芳的不喜。
万秋芳也不是蠢人，早就听出了尚娉娉隐瞒的意思。
仅仅因为自己的不喜，尚娉娉就想要休书，那是不够的。但若是加上那些刻意的纵容呢？
尚娉娉忍受不了得，应该是自己的轻视，故意贬低。
万秋芳这几日，对尚娉娉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今日尚娉娉更是给了她不少惊喜。
处置谢伊人雷厉风行，但也没有故意公报私仇。逐谢伊人出府的同时，也给了谢伊人足够富足生活一辈子的金钱。
现下，尚娉娉表现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更是让她喜欢。她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宁可什么放弃一切，也不去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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