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通过镇压反革命运动,使边远地区曾经猖獗一时的匪祸基本被扑灭,社会秩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有力地支持和配合了土改运动和抗美援朝战争,实现了发动群众的目标,形成了群众向革命政权一边倒的情况。
1952年7月,阿西娅已经怀孕5个月了。
牛石山盘算道:我在张掖成家都已经两年了,只是给阿妈韩索菲写了一封信报告结婚的事,她至今还没有见过新媳妇呢。阿妈虽然是后妈,但是也是自己必须尊重的长辈。如今阿西娅已经怀孕5个月了,等她生下了尕娃由谁来照顾呢?再说这两年也攒了一些钱,干脆带着阿西娅回临夏老家吧。
牛玉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阿西娅。
阿西娅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尊女卑、逆来顺受,从来不敢违背父母和丈夫的要求,因此没有多想就一口就答应了。
他们坐上长途汽车,从甘州张掖出发,经过凉州武威,先来到了金城兰州,在西关十字外的小西湖找到了小叔叔牛占海的私宅,顺路探望一下失去音讯的长辈。
牛占海的私宅里住着他娶的汉人姨太太牛李氏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牛李氏压低嗓门告诉牛玉山和阿西娅:
“你尕阿爸自从在兰州狗娃山和黄戈铁桥上失败以后,逃匿到尕阴屲躲藏,后来被附近的老百姓发现了。他们向人民政权检举揭发。你尕阿爸被公家逮捕走了,后来被判了8年的徒刑,押解到宁夏的固原县服刑去了。
公家把我的阶级成分定成了反动军官的家属,经常被叫上去参加批斗会,受够了屈辱和欺负。这是什么世道啊!”
牛李氏留下了伤心的眼泪。她从养尊处优的官太太变成了被老百姓批斗的对象,心中对新中国、新政权和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严重的敌视。
当她听说牛玉山和阿西娅被定为了贫下中农,黑色的眼珠子里透露出一丝复杂的光芒。嫉妒?羡慕?怀疑?
牛李氏缓缓地说道:“你们倒好啊,一群败家子还落上了一个好成分。真是应了‘富里藏着祸,祸里藏着富啊。”
阿西娅的心中觉得这个婶婶说话有点阴阳怪气,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客厅。
牛李氏望着阿西娅的背影,悄悄地提醒道:“来历不明的人,千万不要相信,免得遭人算计。”
牛玉山憨厚地笑着说道:“阿姆(撒尔塔语,婶婶),我对阿西娅的底细了解呢。”
牛李氏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时,兰州一带出现了多年少见的异常天气。阴雨从早到晚连绵不断,一连下了7、8天。过量的雨水引起了山洪暴发。洪水冲断了公路,冲毁了桥梁,致使道路中断了。
牛玉山和阿西娅只好在牛李氏的家中住了些日子。白天,牛玉山外出打工挣钱。怀孕的阿西娅留在家中做些碎活。
牛李氏为人刁钻刻薄,特别喜欢沾别人的便宜,虽然自己也是牛家的媳妇,还是牛玉山的婶婶,但是,她一点儿也不顾及亲戚的情分和阿西娅怀孕8个月的情况,一天到晚指使着阿西娅挺着大肚子干这干那的。
阿西娅努力地克服身子的不便,为婶婶的一家人做饭、洗锅、砍柴和打扫卫生,却经常吃着他们剩下的冷菜凉饭。
什么阿姆、亲戚?比地主、资本家的心肠还歹毒!
阿西娅觉得阿姆对待她真的还没有韩功的家人对自己好。但是,碍于亲戚的情面,也碍于男尊女卑的思想,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埋藏在自己的心底下,不好意思也不敢告诉牛玉山,生怕丈夫怪罪自己的心眼太小,给牛家的亲戚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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