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着京城的千家万户,华灯璀璨,宇文旸手持一樽合欢酒,长身玉立,站在飞虹塔顶的凌霄台上,默默望着这繁华的世间。
“国师有酒,这里有肉,长夜漫漫,不如共酌几杯,说说往事可好?”
大云风头正盛,民心所向的国君楚爻,不知何时跑到了塔顶,稳稳蹲站在凌霄台的护栏上,这个姿势很危险,平衡稍微掌握不好就会从高塔坠落,但这少年天子站在平地上一样闲适,神情慵懒又放松,手里拿着一个肉香四溢的食盒。
宇文旸袍袖一挥,将棋案上的棋子收起,微笑说道:“陛下请坐。”
满满一大盒酱肉骨头,君臣都不拘礼,直接上手,敲骨吸髓,剔肉蘸料,吃的很是畅快。
看上去有洁癖的国师,丝毫不怕弄脏了手和衣服,抢食速度不慢,楚爻更是吃的不亦乐乎,酒足饭饱,又在系统商城买了几个昆仑鲜果和蟠桃,放在桌子上用来解腻。
楚爻用桃叶擦擦手,拿了个桃子先啃了一口,先行开口:“多谢国师在朝堂上递的折子。”
宇文旸也不虚伪客套:“牝鸡司晨多年,是时候该还朝政清明,还百姓安乐,不知道为何陛下迟迟不动手。”
“若是动手早了,恐怕挖不出宁王藏的最深的那几枚棋子。”楚爻笑了笑,“而且不日即将大婚,不想扫了兴。”
“朕今天来还想问问,万妖绘卷只凭国师一人之力,以阵法压制,还能支撑多久。”
少帝深夜到访,宇文旸毫不意外,姿态潇洒而随性,但此刻楚爻说的话,让他从容的表情第一次龟裂,难以置信的问道:“陛下是如何得知?”
楚爻心说我之前被大火烧宫,群妖入殿不知道多少回,这点小秘辛不知道,那么多局皇帝不是白玩了。
“世人都以为,万妖是从西洲和南屿复苏,实则不然,百鬼夜奔,万妖来袭之所以会从京城开始,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在京城之中。”
“若是国运不再衰落,尚可支撑一段时间。”宇文旸语气里有种释然,又有一种孤军奋战,突然得到认可的喜悦。
万妖绘卷类似仙剑锁妖塔,里面禁锢着害人无数的妖魔,先帝将此物镇压京城的飞虹塔,命国师宇文旸设坛看守,自己出生入死的维持国运,两人协作,保护着大云。
楚爻做第二次国运任务,在仙剑世界杀的每一只妖物,都是功德值,可以让岌岌可危即将崩坏的万妖绘卷,再坚持一段时间。
这也是宇文旸对少帝有了一丝好感的原因,闭关十年,相当于是寸步不能离开飞虹塔,跟绘卷一同被禁锢在此处,他怜悯苍生,日复一日的加固着卷轴的封印。
他牵挂的杨太妃和铿王,本来可以设法金蝉脱壳离开京城,但却因为他留了下来。
于是乎,就变成一种吊诡的现状,他在守护着世人,而他心里最不容有失的仅有这么两人,这两人又因为他,必须跟京城百姓同呼吸共命运,不能离开。
所以当楚爻像个小混混一样,登上凌霄台的时候。
宇文旸是欢迎的,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处境和盘托出,但这位看上去落拓又带点可爱的小皇帝,陪着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也算是一个对寂寞生活的点缀。
更何况眼前这位少帝,刚刚让行将就木的大云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变相的也救了他的命。
“国师以后不是一个人在支撑,万妖绘卷已有异动,如今血雾之灾平息,朕可以进去一探究竟。”楚爻郑重说道。
话语平淡,但足以让宇文旸真正的动容。
万妖绘卷是封印之物,有一个重要的特性,就是身有妖气的妖怪或者有妖魔血脉的人,进去之后,无法冲破封印出来。
而凡人不受此限制,但普通凡人一旦进入绘卷,立刻就会被里面怨气深重,穷凶极恶的妖魔撕成碎片。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万妖绘卷就会出现异动,这个时候有两种解决方式,一种是用钱压制,在系统商城买灵珠,二是完成万妖绘卷的试炼,压制它的魔性。
宇文旸自己,杨太妃和铿王都因为有妖族血脉,只会有进无出。能进入其中压制群妖的,就只有通过国运任务,变得强大的凡人皇帝。
摆在宇文旸面前,能当此大任的,只有两位皇储,以前唯唯诺诺,沦为太后傀儡的楚爻,和长袖善舞,心肠歹毒的宁王楚辞,都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选择。
而且压制万妖绘卷这件事,是从前楚天阔都不愿意做的,毕竟他已经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就是万妖绘卷破损了,群妖溢出,生灵涂炭,黎民百姓跟着陪葬,先帝还可以收拾烂摊子,而冒险先去赌掉自己的性命,这本身就不合理,所以他宁可花钱压制,都不乐意以身犯险。
这点宇文旸不反对,毕竟权力越大越惜命,没有道理让一个拥有一切的人,为了可能会出现的灾祸冒险。
他以前只是道听途说,小皇帝变得杀伐果断,而现在则是真的亲眼目睹,这位天子完全不同于先帝的老谋深算,有着一腔少年意气的热血。
“陛下高义,臣深感钦佩。”宇文旸第一次心悦诚服的称臣。
在他看来,楚爻去万妖卷轴试炼,不光是以万金之躯犯涉险的豪气,还有是将身家性命,交托在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国师手上的信赖。
而对楚爻来说,万妖绘卷的试炼之境,就是一个刷过很多遍,奖励丰厚的副本,里头的小游戏不外乎那几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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