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看着闷头喝酒的自家小儿子,无奈地笑了笑,提上酒,准备亲自去会会不远处那位太子少师。
去年这位少年可是给他帮了不小的忙,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楚衍今日穿着玄青色的素袍,白玉发冠松松地笼着一头墨发,他的眼神一直是清冷而漠不关心的,唯有偶尔朝着小丫头的座位瞥去。
王蒙来到楚衍面前,少年才回过神来,就被王蒙腰间的那条玉坠子晃了眼……
这条玉坠……
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楚衍的思绪逐渐回笼,起身行礼:“大将军,久仰。”
商煜温和一笑,也起身举酒敬了王蒙一杯。
“殿下和少师不必多礼。”
他豪爽地摆了摆手。
“少师大人所创的十六险已经沿用边疆,可是让我军将士免去不少伤亡,也算是将士们的小恩人了。”
王蒙此话是出于真心,作为一名将军,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将士们一个个赴死了。
楚衍淡淡一笑,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将军过誉了。”
他犹豫着开口:“将军,可否让臣看看您腰间的玉佩?”
闻言,王蒙脸色微微变了变,并没有立刻将玉佩解下来:“这玉坠是家父留下的遗物,没什么好看的。”
楚衍藏在袖中的手轻轻一颤,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开口:“是臣逾越了。”
王蒙摆了摆手,爽朗一笑,“少师大人言重了。”
王蒙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又被商清皇给唤了去,走得匆忙,楚衍也没法再看看那玉佩了。
实在是熟悉,好像是小时候在哪里看见过……
北相吗?
商煜看出楚衍有些心不在焉的,关心道:“怎么了,阿衍?”
楚衍敛了敛神色,也收回了思绪,下意识看了一眼小丫头的空座:“无碍。”
商煜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小丫头的座位,以为他是放心不下那小丫头:“冉儿应该是去后面的镜湖了,脚受伤了还这么贪玩,阿衍要去看看吗?”
他笑得温润,心中似乎笃定了眼前的少年就是因此而心不在焉的。
楚衍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在他漂亮的眼睑处撒下一小片阴影,他心里对于那块暂时没有什么头绪,想起小丫头脚还受着伤,人就到处乱跑了,也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商清皇如今正与镇国大将军豪谈畅饮,应当是顾不上其他的文武百官了。
“殿下,那臣先离座,您切莫贪杯了。”
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楚衍起身行了个礼,商煜闻言无奈地笑了笑,真是的,他何时贪杯过了,他向来是不喜饮酒的,也许是心中尚且没有让他烦心的事或者放不下的人吧……
没有故事的人,饮酒也不过是贪图味觉的刺激罢了。
*
远处是笙歌艳舞,灯火阑珊,热闹一片,镜湖这里却是弯月悬空,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几片落叶乱了水中的月影。
湖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曲调哀转又悠扬,变奏惊蛰,纵使小丫头不识音律,还是个音痴,听过的旋律也记不住,因此琴棋书画她可以说是样样不会。但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这曲子听起来不像是商清国的乐曲。
于是,扶冉带着满心好奇,一路蹦蹦跳跳地来到镜湖,手中还把玩着一条柳絮,看着就像个贪玩的野丫头。
来到镜湖,发现湖旁的圆石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笛声戛然而止,那少年气质温和,举止清雅,几次将长笛放到嘴边,却迟迟再次没有吹响。
这紫色的衣袍和发饰,不是妙辞之吗?
“妙辞之!”小丫头远远地喊了他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点意犹未尽,“为何不吹了?”
她抬起受伤的那只脚,可爱地跳着过去,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少年的面庞在柔和的月色下更加精致英气。
“忘了旋律,吹得不好,怕小郡主听了伤耳朵。”
妙辞之竟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扶冉吓到,淡定地转过身来看她,说的话里满满的谦虚。
“你好凡尔赛呀,妙辞之。”
扶冉兴致缺缺地瘪了瘪嘴,但她向来也不会强迫别人的。
“对了,今日为何没去宴席呀?不仅南沧国的使者都不在,就连你和,你和你妹妹也不在。”
扶冉顿了顿,她原本还想多看看这南沧国八公主呢,那日在东华殿社死了,也没有好好看——
到底是哪儿来的小妖精,竟然宫里人都在传她要和商清联姻,而且看上的还是楚衍。
这怎么行,楚衍可是她从小看着养着,追着护着长大的,男朋友就要从小抓起,好不容易再过好年就能生米煮成熟饭,水到渠成了,这怎么能半路被人劫黄呢?
“前两日清夜老是出宫,也玩累了,今日便在寝殿好好休息了。况且今日商清国的镇国大将军回皇城,理应不该有外人在场,才好说说家常话。”
妙辞之这一番话里尽显一国皇子的气度与教养,想来平日里与人相处也是这样距离得当。
“小郡主,方才走路姿势怪异,是脚受伤了吗?”
他缓缓将长笛收入怀中,蹲下看了看她的脚。
“啊……对,不小心踩到碎瓷片了。”
她偷偷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
“那瓶药还在吗?对于这种伤也很有效的。”
“啊,在……在这儿呢
喜欢郡主,您有新的牢饭订单了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