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惊了一下,扭头看我,又回过头去,应和道:“去的,这就去。”
等那人走远,外婆才来问我:“你婆婆怎么了?”
“外婆,我告诉过你,我跟张百良已经离婚了,她不是我婆婆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你都叫过人家一两年妈,到底是怎么了吗?”
“听说脑子里有淤血吧,别管了,回去做中饭吧。”我挽着外婆的胳膊,往家门口拉。
“那严重吗?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张百良坐牢去了,那娘俩可怎么过呢!”外婆说。
我拉下脸:“外婆,这是他们家的报应!”
外婆勉强笑了一下,跟着我往屋里走。可回到家我去厨房放萝卜的空挡,就不见了她的人影,停在堂屋里的自行车也不见了,我估摸着她是去镇上了,虽然不爽,但还是去大舅家借了个自行车,追了过去。
镇上搭了个矮台子,张柔站在一个募捐箱旁,抹着眼泪在哭着。
我下了车,看到外婆站在人墙最外面,正垫着脚往里张望,我停好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叫她一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她,怪可怜的。”
“回去吧。”我实在给不了她笑脸。
外婆拉住我胳膊,说:“阿青啊,要不,也去放个一百块吧,好歹曾经也是亲家,这么多乡亲看着,不拿点,不像话啊!”
“外婆,你忘记他们怎么对我的?就是因为你这种没底线的善良,没底线的宽容,外公当年才会被你惯的那么大脾气!”我一时嘴快,话一落音,外婆苍老的脸就变得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她嘴唇蠕动,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连着眨了几下,她低下头在一旁扶起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
我跟在后面,看着她微微驼着背,使劲踩着脚踏车。
我加快踩踏的速度,跟上她,跟外婆并排骑在路上,轻声说:“外婆,我、我不是故意的。”
外婆埋着头骑车,一边说:“我没怪你,你小时候是受苦了,外婆都知道。”
相比十二年前出那事后我心理上的折磨痛苦,小时候那点生理上的苦,简直不值一提。
回到家,我跟外婆默默的吃过午饭。
下午张柔竟然拿着募捐箱一家家上门募捐,虽然避过了我家,但我当时正好跟外婆散步,碰上了她。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接着冷漠的从我身边走过去。
然后进了隔壁邻居家的院子,我挽着外婆准备走,忽的听到大舅舅的声音,我们站门口一看,看到大舅舅了。
外婆说:“你舅今天给他们打壁柜呢,”
我们几个,只大舅舅学了外公方继德的手艺。他撞见了张柔,不知说了什么,气的张柔哭着出来了。
在门口撞上我,张柔一边流泪一边指着我骂道:“方青!你还要害我们家到什么地步!我家的老房子都卖了,地基也卖了,你什么都有,为什么非要逼那笔房款?”
很多人围观,大舅舅跟外婆还要在这里住下去,我不想闹的人尽皆知,更不想跟她纠缠,拽着外婆回了家。
傍晚,我拿了一对香烛,一封鞭炮去外公坟上,在那静静的呆了一会。方继德生前,跟我几乎没有这样平静的相对过。
我也不是想念他,只是想静一静的时候,自然的就想来看看。
老家有一片矮山,专门做墓地。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埋在这边,天渐渐暗下来,我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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