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七次,第八次站起来。
——大和族谚语
1894年,家住甘肃省河湟地区循化厅的撒鲁尔人韩苏莱曼已经是34岁的成年人了。他拥有一个殷实的小家庭,在循化城里开着一家羊肉铺子,专门销售来自藏区的番羊。
韩苏莱曼是个性格开朗的人,长着络腮胡子的脸庞上始终带着微笑,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一副结实的身板,显得英俊而大气。
最近,韩苏莱曼的心头有了一件烦心的事情。他们全家原本属于回教虎非耶的华寺门宦。前不久,华寺门宦却意外地出现了分裂。
华寺门宦的创始人马来迟离世之后,循化人马如彪在光绪年间到麦加朝觐,学习了沙孜林耶理论(即哲合忍耶),回国以后准备按照学到的东西改革门宦,遭到了位高权重的叔叔马永琳的严厉斥责。
叔侄二人因为教义的分歧发生了争执,最终导致华寺门宦的信众分成了两派。人们把以马如彪为首赞成进行改革的一派叫做新教,把以马永琳为首反对改革的一派称为老教。
虔诚的两派信众都认为自己念的是一本正经,誓死也要地捍卫神圣的正宗。
最初,新教的马如彪有回回人头人马占鳌的支持,马永琳不敢对他怎么样。等到大靠山马占鳌去世以后,作为叔叔和教主的马永琳便开始打压侄子马如彪和新教。
于是,两派之间经常发生纷争和聚众械斗。
韩苏莱曼是传统的老教。他的妻子在回娘家的时候接受了新教。他和妻子成为了对立的两派,整天争论谁是谁非,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秋天的一个主麻日,当时已经改称撒拉人的撒鲁尔人韩奴勒阿洪在公共场合讲解老教的经文,与新教的撒拉人韩穆萨阿洪不期而遇。
两个自以为是的斗士互不礼让,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引起了情绪激动的两派信众展开了械斗。
老教的信众仗着人多势众,不仅打伤了新教的信众,还放火烧毁了新教的房屋等财产。韩苏莱曼也参与了这次械斗,把他的妻子气得粉红色的脸蛋都变成绿色的了,好几天都不理睬他。
新教的信众气愤不过,跑到循化厅的上级衙门西宁府,将老教告上了法庭。
河州镇总兵汤彦和认为这是回教内部的派系斗争,便安排新教和老教两派的头面人物马永瑞和马永琳兄弟到循化去调解矛盾。
马永琳表面上在调节劝和,暗中却支持老教头人韩奴勒阿洪,导致这场调解打了水漂。
得势的老教信众又把两个新教的阿洪围困在张噶工,最后活活地打死了,还严刑拷打了一些新教信众,强迫他们剃掉大胡子。
新教的信众看到西宁府办不成正事,又将马永琳和老教告到了兰州的总督府。
陕甘总督杨昌濬听了汇报以后,认为这是西宁府管辖的事情,于是责令西宁道台陈嘉绩和道员徐锡祺亲自前往循化查办。
陈嘉绩和徐锡祺一改从前袒护老教、压制新教的作法,一致认定事端是由老教挑起来的,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老教的11个头人枭首示众。
官府的做法激起了老教信众的无比愤怒。
1895年三月初八,韩奴勒领导1万多老教信众包围了循化城,揭开了河湟地区反清起义的序幕。
韩苏莱曼收拾行李,准备投入到战斗中。
他的妻子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襟,苦苦地哀求道:“掌柜的,同治年间闹事的规模大不大?大!结果呢?平头老百姓掉了脑袋,关进了大狱!领头的马占鳌、马海晏呢?踩着老百姓的尸体当上了更大的官。你不能去!”
韩苏莱曼听到妻子这番话,觉得也有道理,便问道:“那你说,老教正确还是新教正确?”
妻子抹着眼泪说道:“都正确。瑙以后再也不和你争论了。我们做买卖,做生意,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韩苏莱曼便留了下来,做了一个只赚钱不理政事的买卖人。
1894年,大清与日本爆发了甲午战争。北京距离战区不远,防务一时吃紧。
朝廷急电召集董福祥从新疆返回北京保卫紫禁城,特意关照董福祥唉经过甘肃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剽悍英勇的回回军北上。
当时,甘肃土王马占鳌已经去世,他的儿子马安良承袭父职。
董福祥即令马安良和马海晏等10营回回军跟随赴京。
回回军一走,甘肃的防务一下空虚起来。恰好在这个时候,河湟地区爆发了回回起义。
杨昌濬发觉事态突然急剧恶化,对部下恨铁不成钢,急忙调集大军进入河湟地区征剿,同时加强了对河州、巴燕戎(今天青海省化隆县)、西宁等回教信众较多地区的防守。
这一次,官府做到了对谁也不偏袒。他们认为新老教派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不安分守己的暴民。因此,不分新教老教,一律剿办。
两派的信众本来都寄希望于官府主持公道,给自己一个公平的说法,如今迎来的却是大祸临头。他们热血沸腾的大脑一下子冷却了下来:这是官府借机消灭我们回教徒啊!我们如果再这样内斗下去,恐怕全族都要灭绝了。
于是,两派立刻停止了教争,联合起来反抗官府的镇压。马永琳率先带领团结起来的新旧两派围攻河州城。
教派之争迅即转化为反抗大清的斗争。
各地的回教信众纷纷起来响应。撒拉人马占禄等围攻循化。闵伏英、马维翰等攻打狄道。西宁府的韩文秀一度包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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