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老岑这从不好好说人话的毛病得改改了。
“你们所有人都不是a角的最佳人选。而这出剧,我认为剧本还需要打磨。等剧本彻底定下来。‘萧伊寒’和笛子轮流出演b角,散会吧。”
张晓禾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她们四个人,谁都没成为a角。现在连剧本都要回收。那她们忙活这么久是在干什么呢?岑酒是在拿她们的精力闹着玩儿吗?
张晓禾本以为其他人会和她一样愤慨,站起来找岑酒讨个说法。可所有人看起来只有在宣布结果的那一瞬间有一些诧异,而后,各自散去,接受了岑酒这个决定。
众人如此的反应,也无法让张晓禾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她感到很不值,为自己付出的精力不值,为其他演员们的努力不值。连平常一向喜欢和她插科打诨,同仇敌忾的萧伊寒也不说话了。张晓禾想找个人倾诉,都找不到。
张晓禾又想起了那个无人知晓的小隔间,是话剧团里唯一可以让她发泄情绪地方。在她出门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副如画的场面。
夕阳透过窗子,橙红色的暖意混着光,洒满了一地。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都平添了一丝缱绻。笛子靠在窗边,酒红的指甲衬得她肤白如雪。她的手一看就保养得很好。张晓禾记得,笛子在包里总是放着几支护手霜,她说不上那是什么花香,那香味沁人心脾,会在手上停留很久。这双如玉一般温润的双手,此刻正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烟雾飘散在空气中,迷了张晓禾的双眼。
“呼”,张晓禾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散了烟雾,让笛子注意到了她。
笛子往一旁的垃圾桶,敲了敲多余的烟灰:“你还没走啊。”
“你不也是?”
“有空吗?喝两杯?”
她们的关系应该并没有好到可以一起喝酒的地步,但是张晓禾还是答应了。
“好。”
时间还早,并没有到众生纸醉金迷的时间。现在的酒吧里是没什么人的。酒保还在懒洋洋地擦着酒杯,舞台上的乐队的乐器还放在那里,无人演奏。笛子又点起了一根烟,摇晃着酒杯,冰块撞击酒杯,发出悦耳的声音。
洋酒,张晓禾是喝不来的。她看着酒杯里那颗圆圆的冰块发呆,想着该说什么话题可以终结此刻的尴尬。
“笛子,我知道你心里烦,我理解。”
“理解?”笛子深吸一口烟,把烟雾吹在“萧伊寒”那张漂亮脸蛋上。
“你理解个屁。”
张晓禾被烟雾呛得直咳嗽,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你……”
“怎么?觉得我很过分,想骂我吗?”
张晓禾不说话,拿了点纸巾擦了擦眼角。
笛子终于掐灭了烟:“你想说你理解我此刻的心境,因为你也不是a角,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都是被淘汰的人。”
“你才被淘汰几次啊?你怎么不说你第一次出演话剧就拿到了女主角呢?你知道我拿到女主角又花了多久吗?你又知道在此之前我跑了多久龙套,一出话剧我要演多少没有姓名的角色,要换多少套衣服,这种手忙脚乱,你又经历过嘛?”
张晓禾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灌了一口酒,被辛辣刺激地五官扭曲。
“‘萧伊寒’,你知道你运气有多好吗?你被阿景引荐,直接进了话剧团。更多的人是像那两个小姑娘一样,都没有留下来的机会。老岑又器重你,你才进话剧团多久啊,就可以带队出去表演。程俊要是有你一半的运气,不至于选择离开。所以,你说你理解,我只当你在说风凉话。”
原来,自己觉得不公平的一切,是别人所梦寐以求的。
“等你离开以后,你有粉丝,还有阿景提携,指不定你就大红大紫了。我们呢?你以为我们不想离开吗?离开之后我们又能去哪儿呢?你把话剧团当做一个学习,镀金的地方。而对于我们来说,话剧团是个赖以生存的地方。”
张晓禾听完,安静了很久。
“对不起。”
笛子扬起她的食指,轻轻摇了摇,看起来风情万种:“你不需要为你的好运道歉。我很羡慕你,年轻,漂亮,有天赋,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除了有些……”
“虎?”
“对,有些虎。不过你这虎头虎脑的性子,倒是在这虚假的圈子里是独一份儿。我很期待你未来的成就,至少不能比阿景差吧。”
说完,笛子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张晓禾觉得自己也应该像她一样,喝完自己杯子里的酒,以示对她尊重。可她刚把酒杯拿起来,手就被笛子按住了。
“知道你喝不来威士忌,给你点了杯莫吉托,慢慢喝。今天晚点回去吧,这家酒吧的乐队不错,陪我听会儿?”
“好,乐意之至。”
等张晓禾回了家,消失了大半天的萧伊寒才终于出来跟她说话。
“晓禾,刚刚不是我不陪你聊天,是我自己心里也有些憋闷。你别多心啊。”
“怎么会呢?你哪里憋闷,跟我说说呗。”
萧伊寒抬头,看着这个小村庄里皎洁的月光。她想,现实世界的月亮会不会也像这片天空里一样的漂亮?
“我一开始也觉得老岑不公平。但我忘记了,这种替换和被替换一直以来都是娱乐圈的常态。我本以为自己都习惯这种生活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太顺利了,让我开始贪心了起来。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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