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佐忠并非什么纯情忠贞之人,这么多年也并非没有动过再娶的心思,无非是因着家里实在太过寒酸,并无人愿意嫁女过来的缘故。
如今听闻谢皓如此说,两眼越发放光,“那可实在是太好了。”
他看着一边瞠目结舌的潘氏,自然更是嫌弃:“你一典卖来的妾,有什么可置喙的?去去去,别耽误了我的好前程。”
“小娘心里头着急也是应当的。”玉葭登时觉得心情极好,“阿爹,以后家里的事情能有继母作主,想来家宅定也会安宁的。我知道阿爹不喜铺张,可如今有了弟弟,这家业,还是得能大就大才好。”
宛若枯树逢春,沈佐忠越发觉得自己就是那才堪堪二十的有志少年,身后有着娇妻美妾,还有着嗷嗷待哺的长子。
肩上担子真是无比重。
外加如今大女儿嫁入了侯府,成了贵人,想来振兴沈氏门楣,就是落在他头上的事情了,他务必得承担起光宗耀祖的使命才行。
想及此,沈佐忠便是挺直了腰板,“若是贵婿愿意帮衬,我自然是高兴的。如今我也不求什么,只求这大郎能有个好母亲教养,将来继承家业……”
“继承家业?”潘氏越发觉得难过,九天美梦一瞬破灭,实在是教人悲伤啊。
原以为这家产都尽是她母女的囊中物,如今听这意思,竟是都要给那小毛孩子了。
“不是大郎继承,难道是你继承?”沈佐忠白了潘氏一眼,指着她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藏了什么心思,我警告你,如今这家里,全家上下都得护着大郎。倘若大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全家也甭活了。”
“阿爹何必生气呢?庶母是个好的,为着这个家辛勤十多年了。以后继母进门,也好教庶母松快些。”
侯府富贵,想来便是远房亲戚也定是名门女子。
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女人,对着丈夫是一副高贵典雅的贤妻模样,对着妾室通房则又有教人有苦说不出的雷霆手段,里外里都是一把好手。
以后继母嫁进来,潘氏可有的是好日子了。
玉葭原本想的无非是简单粗暴将潘氏送走的法子,如今谢皓来这么一出,倒是好戏,自己也省了力气。
“你你你……”潘氏作势便要上前来扑腾谢皓,“你凭什么来管我们家的闲事?”
玉葭眼疾手快,早就拦在了谢皓身前,紧紧护着这娇弱夫君。
可不敢让谢皓冒任何风险,不然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放肆!”潘氏来势汹汹,玉葭来不及做他想一把便给了潘氏一巴掌。
“敢冲撞侯府郎君娘子,真是不想活了!”
来为这对夫妻做主的,是刘嬷嬷。
刘嬷嬷一顿臭骂便将潘氏骂的不知所措,旋即便走上前去一把薅住潘氏的衣领子往门外一丢。
潘氏便摔了个落雁平沙。
只见刘嬷嬷拍了拍手,淡然的神情将功名全部都隐藏,又对着沈佐忠道:“沈郎君莫恼,实在是我们郎君娘子年纪小经不得吓。以后我们再来,还请您家尊卑有礼些,勾栏瓦舍出来的货色,也配和贵人同席而坐么?”
沈佐忠傻了眼,本能地趋赴上前应和着。
一番“父慈女孝”的家宴吃完,玉葭与谢皓便急急忙忙要走了。
临走到门口,玉葭还不忘舍出头上一只金钗给看门的昌伯:“有劳昌伯了,以后家里若有什么事情,不知可否告知我一声?葭娘无用,却也能保证昌伯终老。”
昌伯听了,感动万分,没有不答应的份。
上了马车,谢皓便是懒懒地靠着玉葭,柔声凄婉道:“那潘氏真是个疯子,还好有姊姊。”
玉葭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咳咳,五郎……你现在身子如何?若是觉着难受,不若你先回去。”
谢皓似抓稻草一般紧紧抓着玉葭:“姊姊欲往何处?可要丢下我?”
玉葭:“……”
属实无语。
“我想去翠云楼买些首饰,那里不是说是京城时兴样子么。”
“原来如此。”谢皓闻言,当即弹起身子来了性质,“姊姊这是出门去逛,这等好事,怎能不带上我?那翠云楼旁边便是祥和斋,他们家的如意奶包最好吃了,我陪姊姊去逛首饰,姊姊陪我买糕点如何?”
玉葭很不解,这人刚才不是还靠在自己身上说没力气么?
怎么听到出来逛就好了?
谢皓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了,便又恢复了沉静安然:“平日里在家,阿娘与阿兄从不让我出门顽,也不让我吃外头的东西的。说是外头的东西脏。”
“这样啊?”玉葭点点头:“外头的确实很脏啊。”
谢皓急了:“姊姊你怎么能这样?”
玉葭很语重心长地道:“我的好郎君,你身子弱,确实外头的不如府里的干净,这也没说错什么呀。”
谢皓泄了气,“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姊姊你当真忍心不管我么?”
温和磁性的声音于耳畔响起,本该是端正的话语音调,落在耳中却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在了里头。
回头一看,谢皓会说话的一双大眼睛正在诉说着他内心里最深处的渴望,仿佛在告诉玉葭,若是不带他去逛,他下一刻就要再次晕倒吐血。
罢了罢了,早该适应他这个拖油瓶。
一行车马便至了上京城中卖首饰的翠云楼。
翠云楼地处西市,乃是京城中最大的首饰铺子,样式极多工艺新颖,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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