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只有悻悻地把吃食放下,赶紧离开。
这人的手掌如暴雨梨花,在刀疤脸的脸上拍了拍,直把这条醉猫拍醒,才算完。
无论谁被拍醒,脸色都不好看,又兼之丁松本就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更是狠毒起来。
但是当其看见面前的人是这个翩翩儒雅的佳客,立刻就跳将起来,大叫道。
“你怎么才来!”
这一声果真是大,甚至都顾不上夜寂人眠。
刀疤脸既然是丁松,这人只好是步亭。
十年前两人是丁小松和步小亭;十年后两人已是名动一方的夹马道侍卫。十年前两人一向黏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十年后两人却终究是隔在两地,一个在夹马道里继续奋力,一个则在梨月城里守护着李拓的知己。
这样的守护通常都是三个月一换。
而这一次,自然是由丁松将步亭换下。
步亭幽幽地一叹,道。
“我知你苦等了良久,一定还把店里面的人都给得罪了。”
步亭的心思很缜细,瞧着原本热络地小二连忙走开,就能明白丁松绝对在小站里胡闹了一番。
其接着道。
“只是我不得不上一次雁荡山,将烟火放出来。”
丁松的眼睛瞪得如若铜铃,说道。
“你上了雁荡山?你放了烟火?”
步亭含上眼眸,点了点头。
“李拓应该就会在这三天里赶来。”
丁松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丁松的心神已难免开始慌乱,方才还是大吼大叫,现在却是轻声下来,甚至连自己也不愿意听见一般,问道。
“难道是简姑娘……出了什么……祸端?难道是离火门的人卷土重来?”
步亭摇头,道。
“简姑娘好,很好。”
听到步亭这样肯定,丁松才把憋紧的气松下来,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步亭稍略低着头,复又睁开的眼睛里,眸光微微地有些黯淡,道。
“简姑娘要嫁人了。”
丁松身形一晃,落寞也跟随着飘下来。
丁松分明知道这样的一天总是会来。丁松甚至不断地安慰过自己要积极去面对。可当自己真真切切地遇上时,还是如遭雷劈一样,呆若木鸡起来。
这样的寂静延续了一炷香,丁松才总算想起来,问道。
“什么人?什么时候?”
步亭道。
“公子如苏。”
丁松无奈地笑。
那如苏虽是手无缚鸡的商贾,却能在短短数年里做到名动大荒的天南地北,的确不是一个夹马道侍卫的名头就可以相提并论的。
一个是大荒有数的公子,一个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无论知道了,都有用天造地设来评论。
步亭又道。
“日子还没定好,有可能是开春,有可能是上元,也有可能继续往后延。”
“简姑娘说自己像是一阵风,还不愿意停留歇脚。”
突然,丁松就开始有了眷念。
丁松甚至巴不得现在就起程赶去梨月城,静静地守在那棵歪脖子树上,环伺整个院子,默默地保住简姑娘的平安,哪怕就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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