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的雪痕以为在这里能有一刻休息的时间,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追进来。
树木在飞退。
雪痕在丛林中奔跑,他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一手不断拨开阻挡他前进的灌木荆棘,正在以他此时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进着。
他的身后不足百米的地方,不断传来呼喝之声,那是四个追击而来的猎人。他们用土语遥相呼应,确定位置,要将雪痕包围猎杀。
雪痕的眼前开始模糊,在这剧烈的奔逃过程中,他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而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
他已经弹尽粮绝,无法再次重演山坡上以一己之力连杀五人的壮举。现在的他,连一个人都抵挡不住。
所以他只能跑。
雪痕的目标,是前方一公里处的悬崖,在这种绝境之中,要摆脱身后的追兵,也许只有跳下那悬崖才有可能。
虽然跳下悬崖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被猎人的追兵抓到……他曾经也是猎人的一员,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而且必定死相极惨。
且不说自己是人见人恨的“恶魔之子”,光是之前在山坡上,自己就杀了五个伏击的猎人,他们如何能善罢甘休?
雪痕咬了咬牙。
身负重伤,还要疾奔一公里,对他来说也是很难完成的任务。但是为了生存,他必须做到。
他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专门穿梭在那些荆棘和灌木密集的路线,这样才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不被追上。
但是猎人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保持包围队形,紧紧跟着雪痕。身后的那一个,已经接近雪痕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抵达悬崖的路程,却只行进了不到四分之一。
怎么办?
雪痕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在灌木丛中穿行。就在他拨开一片灌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面再也没有灌木了,而是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地,没有高大的树木,灌木也非常稀疏。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奔逃过程中慌不择路,竟然走到这里。这片空旷草地上几乎没有任何遮蔽,非常容易被发现。
但是已经行到此处,无法回头,雪痕只得硬着头皮加速冲过去。希望能够在被发现之前穿过这片空地。
但是他失算了。
就在他冲到空地中央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劲风响起,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猎人发动了攻击,显然是已经接近到很近的距离了。雪痕来不及回头观察,本能地低头躲避,却没有飞矛从头上飞过,相反的,却是脚下一紧,他被绊倒在地。
雪痕摔在空地上,翻滚了几周才停下。低头一看,缠住自己的是猎人的飞索,此时飞索两头都绑着一块石头,被做成了一个绊马索。正是他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猎人发出。雪痕连忙手忙脚乱地解开绊马索,虽然这简陋的绳套很容易解开,可是就是这一耽搁,追击的猎人已经尾随而至。
三个猎人从不同的方向将雪痕围在中间,人人手持长矛,作势就要下杀手。
“慢着!”甩出绊马索的猎人高喝出声,走上前来,“首领有交代,不杀,要捉活。”
其余的三个猎人被喝止了。但是他们没有就此罢手,他们将手中长矛插在地上,开始对雪痕拳打脚踢。
“鲁鲁加!能跑?伤得还不够重!”
“首领训练!你像猎犬!你却杀自己人!畜生!”
鲁鲁加是雪痕加入猎人团体时所起的猎人名字,猎人们都叫这样的名字。
雪痕躺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又是刚刚失去兄弟的猎人,下手毫不留情——虽然首领有令不能杀他,但是又没说不能打残他。
雪痕尽力保护着自己的要害,但是还是挨了几下重手。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反抗。
那出声喝止的猎人,也没有阻止其他猎人的拳打脚踢,他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默许了这种行为。
雪痕杀了猎人,已经背叛了村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敌人。
猎人对于敌人从不手软。
一记记凶狠的拳头落在身上,雪痕已经感到意识渐渐在消失。
在猎人们拳**加的缝隙中,雪痕看向远方,密林遮挡之处,有逃生的唯一希望——一道悬崖。此处距离悬崖只有几百米,但是却又如世界的尽头那般遥远。
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此处了吗?
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不是恶魔之子!
我不是应该死的人!
雪痕在心中呐喊着,但是他的呐喊无人能够听到,即便听到,也没有人相信他,这是曾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全村众人手持火把把他围在当中,在那个漆黑如墨的黑夜中,人影如鬼魅,他在人群的包围中尽力的解释,说出事实真相,但是回应他的只有石头和口水。
他一个个地扫视着那些围观他的人,试图找出真正的“恶魔之子”。
他确信,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真正的凶手就在人群之中。这个人费劲心力导演了这样一出好戏,用陷阱和阴谋把他围困在这里,如同猎人围困猛兽,那么他一定也会亲眼看着这一幕,这样才能满足他内心中的阴谋得逞的快感。
此时他被三个猎人围攻,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夜晚的景象,三个人影渐渐分裂成无数人,就像那个夜晚,围攻自己的村民们。
那一夜,他没有找出“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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