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12块钱对宁雪程来说是无所谓的,白清词的郑重其事令他倍感新奇。他大人似的掏出100元整,不以为然道,“我信你。”
看着宁雪程淡定地掏出一张大团结,白清词心肝一颤,她好似看到宁雪程的身后迸射出金光闪闪的光芒。
“我去买碗牛肉面把钱破开。”
“好。”
两人去了重庆小面馆,重新打包了一份牛肉面。
白清词拎着塑料袋,心里安定下来,整个人相较刚才活泼了些,“你叫什么名字?”走了半天,还不知道债主的名字呢。
“宁雪程。山一程,雪一程的雪程。”
白清词听不大懂,但仍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哦,我叫白清词,清水的清,词语的词。”她在脑袋里搜罗了半天,也没诌出个诗句来。
宁雪程听她普通话生涩,卷舌翘舌不分,不由问道,“你是四川人么?”
白清词脸一红,她一直在老家乡下念书,老师上课从来都是一口地道的四川话,她来了津城,才学着说普通话。但九年的口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的,所以在外面她会尽量少说话,以免闹笑话。
“嗯。”
宁雪程笑眯眯地看着她,“你的口音真可爱。”
白清词以为宁雪程会笑话她,没想到他一脸真诚地夸她口音可爱,她又是欣喜,又是感激地看向宁雪程。
幽黄的灯光下,她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尤其灵动,像林深处的小鹿,眼里发出闪闪的光泽。
宁雪程想起养过的那条金毛犬,不由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颊软乎乎的,。
他舔了舔唇,想咬。
他力道轻柔,白清词还以为脸上有脏东西,摸了摸发现什么都没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宁雪程不着痕迹地放开手,垂下眼眸,微微笑了起来,“来津城玩?”
白清词摇头,“上学。”爸妈说乡下师资条件差,接她回城就是为了受到更好的教育。
“你读几年级了?”
“三年级。”
当两人走进同一个电梯,白清词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我们住在同一栋楼啊。”
看着后知后觉的女孩儿,宁雪程忍住笑,“对呀,我住705,上个星期才搬过来的。”
“我家在905,等我存够了钱去找你。”白清词神色认真,像是宣誓一般。
宁雪程小声嘟囔道,“没存够也可以来找我。”
说话间,“叮——”地一声,七楼到了。
白清词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晚安,明天见!”
不等白清词道别,电梯很快便合上了。
宁雪程一直站在电梯口,看着外呼板的红色箭头停在九楼,他才转身离开。
白清词回到家,唐凤娟早已饿的烧心烧肺,一看到她动作不紧不慢的,眉毛都染上了戾气,“你是要饿死我么,整天丧着个脸,白天还没疯跑够是吧,入学考试要是通不过,自个儿回乡下,一辈子跟你二叔种地去吧。”
白清词木桩子似的立在玄关,她嘴笨,大人一横眉竖眼,她也不知道怎么辩解,更别说说些软话,只无言地站着。
而落在唐凤娟眼里,全然是副油米不进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滚去看书!早知道你是这幅死样,还不如当初扔茅坑淹死算了。”
白清词像是得了赦令,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回了卧室。
她打开书桌的台灯,没事人似的,从课本底下抽出藏着的漫画书,继续看。唐凤娟时常对着她大喊大叫,难听的话多的去了,初时她还会窝在被窝里悄悄哭,现在不会了。
虽然心里依然酸疼的难受,但她不想哭。
看完漫画书,她轻轻走到门后,拉开一条细缝观察外面的情形,客厅里漆黑一片,她松了口气,拿着水杯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
喝完后,她回卧室抱着背心短裤,独自进了浴室,洗到一半,唐凤娟直接推门进来,看到她满身的泡沫,整个脸都黑了。
沐浴露虽是按压式的,但里面存量不多,所以白清词第一次轻轻按压时只出来了空气,第二次她下了狠劲,出来了一管子,倒回去显然不现实,她心虚地全抹在了身上,不想被唐凤娟抓了包。
唐凤娟冷笑着讽刺道,“说了多少次,沐浴露倒一点就可以了,你是来讨债的么,吃饭像个饿死鬼就算了,用东西还不省着,你当我的钱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啊!”
白清词吃的饭不算多,但习惯碗底一粒米都不剩,可唐凤娟没觉着节俭,倒是觉着她小家子气,和她二叔一样抠里抠搜的。
唐凤娟一把扯过白清词,取下喷头,然后将水量调到最大,像是洗涮车般对着她的身体冲去。
白清词下意思躲了躲,唐凤娟一掌拍到她肩胛骨。
“别动,站好!”
白清词疼的咬紧了牙关,她不敢吭声,任由唐凤娟动作。唐凤娟麻利地帮她冲洗干净,扯过浴巾狠狠搓了几把,“自己出去擦。”说完,把人推了出去。
对着水雾迷蒙的镜子,白清词学着唐凤娟的样子,把浴巾穿过夹肢窝,围了起来,但她试了几次都要往下掉,只能自个儿提溜着两边往卧室走去。
好在白文清去外地出差,白佳佳去了欧洲参加夏令营,没人看到她的囧样。
穿好背心短裤,她踩着凳子把浴巾挂到了挂衣架上,然后从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找了本漫画书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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