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其话,就知晓秦王府与孙传庭不对付。
也对,西安府的前、后、左、右,共四卫军户,虽然右卫作为王府的自留地,并未革新检地,但其余三卫的检地,也是狠狠地甩了秦王府的脸面。
所以,孙传庭,在整个西安府,乃至于陕西,出了自己的十万大军,基本上毫无拥戴。
朱谊汐暗自分析,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如何,神色莫名。
“殿下,在下只是向孙总督,借了一石粮食,缓缓饥疲。”
思量一会儿,朱谊汐拱手苦笑道:“朝廷十六年不发宗禄,也只能去总督府碰碰运气。”
“孙总督到是个小气的。”
朱存极冷笑一声:“收拢了那么多的田地,就只借一石,真是可笑。”
瞅着秦王,朱谊汐双目放光,秦王府盘踞西安两百多年,富可敌国,指甲缝漏一些,就足以逃到汉中了。
“殿下,郃阳旗下,人丁面黄肌瘦,逃难者众,还望殿下怜悯,赐予些钱粮吧!”
朱谊汐不要脸地讨要着,满目期望。
而秦王朱存极一脸纠结,孙传庭都给了,他毕竟是秦藩之主,不好吝啬。
沉默半晌,才道:“如今乱世,王府也不富裕,这样,看在同宗的份上,我也借你一石粮食吧!”
一石,还是借的。
朱谊汐颇有些无语,这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抠。
要说陕西省最有钱,怕就只是秦王府了。
“多谢殿下!”无奈,有一点是一点吧,总好过没有。
本想听故事,不曾想被穷亲戚占便宜,朱存极颇为不喜,兴致阑珊。
见其神色,朱谊汐心中一动,忙拱手道:“殿下,陕西危矣,西安危矣。”
“哦?”朱存极惊动了,放下了鱼竿,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几个月过去,他发觉,这位年轻中尉,竟然大不相同,脸上竟然不见畏惧,反而添了几分自信。
难道,他就是宗室中的人才?
“去年孙总督击贼,兵败而归,闯贼势大,盘踞襄阳,其本就是本省人,觊觎本土良久,不得不防。”
朱谊汐不急不缓地陈述事实:“而朝廷,以及士绅官吏,都巴望着孙总督出关击贼,胜也就罢了,西安空虚,北地贼乱怕是再起。”
“而一但是败了,西安自然难保。”
“对于那些士绅来说,大不了换个朝廷,再度当官,而您,以及咱们这些宗室,可就难保了,福王的前车之鉴啊!”
“噔——”朱存极直接站起,想着这一番分析,越觉得有理。
要知道,闯贼不止要钱,还要命呢,洛阳的福王,可是被活活煮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
朱存极喃喃自语,脸色不断变换,随即,他眯着眼睛,看着朱谊汐道:“你小子,可有什么办法?”
“皇爷和朝廷的命令,能有什么办法?”
朱谊汐双手一摊,无奈道。
“不对,你小子能从孙传庭那抠出一石粮食,肯定有些本事,快说。”
朱存极恍然,双目泛光,忙逼问道。
“只有一法,治标不治本。”
朱谊汐轻声道,然后揉了揉肚子,说了一半就停歇下来,满脸期待之色。
朱存极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心疼道:“借你五石粮食,快与我说。”
“殿下,无须太麻烦,只要朝廷下文催促,您就上书,言语陕北贼乱,逼近西安,鼠疫盛行,咱们秦藩是天下第一亲藩,内阁的阁老们,也担当不起责任。”
朱谊汐出了个馊主意,就是哭闹,秦藩地位尊崇,不能有所闪失,自然而然,朝廷就会投鼠忌器,无论是皇帝还是首辅,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拖一段时间,新兵也能多一分实力不是!”
“晦气!!”
秦王无奈地摇头,满脸无奈:“我竟然还得帮孙传庭,真是太晦气了。”
但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福王实在是太惨了。
又问了几句,待得知西安城虽然不复繁华,民生凋零,但好歹还算安稳,秦王这才罢了:“还是王府最为安生啊!”
随即,挥挥手,朱谊汐这才离去。
明制,亲王、郡王不得离城、出府,一辈子除了造人,就没有别的乐趣。
所以,对于朱谊汐颇为羡慕。
而对于底层宗室来说,秦王宗禄不断,豪富天下,山珍海味,美女如云,哪怕困死秦王府都成。
“亭台楼阁,金碧辉煌,可惜,都将付诸于灰烬!”
朱谊汐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满园海棠春色,王府如囚牢,西安没有崩塌前,秦王是无法脱困的。
而自己,虽然一无所有,顶着个空壳的爵位,但却来去自如。
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伤感渐消,心情莫名地愉悦了些。
“中尉心情不错啊!”
这时,迎面走来位中年人,身着长袍,山羊须,面容严肃,看上去就不好惹。
而朱谊汐见之,忙不迭行礼:“长史安好!”
没错,他就是秦王府的长史,章世炯。
地位,就相当于秦藩中的首辅,大管家,对于朱谊汐这种底层宗室,具有生杀大权。
“汐哥儿今个好大的威风!”
章世炯冷笑一声,对他上下看了几眼,啧啧道:“迥异于往日,总督衙门都敢去了,为了点钱粮,秦藩的面子都不要了?”
“不敢!”县官不如现管,朱谊汐知好歹,忙伏首,没有刚才大放厥词,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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