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哭笑不得,这二人都觉得自己偏帮对方,她抬手替宁小宝拂去头顶的枯草,说道,“别胡说,如何吃亏?”。
宁小宝突然抓住苏沐雪放在头顶的手,在夜色里,眼眸发亮,语气随意,“现在的她,是大周的昭宁公主,可不再是你从前牵着的那个朝儿了”,苏沐雪愣了愣,再望向宁小宝,却见她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把苏沐雪的手放到鼻尖嗅了嗅,笑嘻嘻说道,“沐雪,你的手好软好香啊”,
“胡说!”,苏沐雪作势抽回手,宁小宝抓住不放,斜着眼往她,嘴里戏谑地说道,“比烤鸡还香,我想啃一口”,苏沐雪抬起另一只手,往她脑门使劲敲了敲,宁小宝吃痛松手,抱着头在草地打滚,哀哀地望着苏沐雪。
“小宝,小小年纪你就学的这样坏,看宁姨非收拾你不可”,苏沐雪一点不同情的望着她,抬脚踢了踢她的腿,
“宁姨才舍不得打我”,宁小宝翻身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作势要拉她,道,“今夜陪我睡可好?”,“脏兮兮的,不要”,苏沐雪提着裙摆,一手端着碟子,施施然往回走去。
宁小宝站在火堆边,火焰映在她的脸上,照的明暗不定,微蹙着眉,凛冽的眼神随着苏沐雪离去的背影而去,嘴角撇了撇,“那刁蛮、任性的公主,不知道好在哪儿,哼!从小到大,只有你看不出她的城府”。
行走数日,终可到最近的城镇,众人都舒了口气,可以稍作歇息,一洗连日来的劳累,“停”,突然听到有人在高声呼喝,紧接着队伍有些骚乱,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女子吃惊的尖叫,周池羽刚要打起帘子,“殿下”,夏画在外扯着帘子,声音有些发颤,似是有些惊恐,
“何事?”,周池羽作势掀帘下去,“殿下,殿下,路边有尸骨...”,夏画话音未落,周池羽已走下去,苏沐雪跟在她身后,担忧地轻唤道,“池羽...”。
“沐雪,你别过来了,路边有许多尸骨...”,宁小宝从那头窜过来,拽着苏沐雪的手,把她往里送去,“小宝”,苏沐雪甩开她的手,跟着周池羽走去。
宁小宝挠头,在后面喊道,“那你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可都是刚腐化的..面目全非的..”,话没说完,苏沐雪听的脸色苍白,直欲作呕,抬手拽她的耳朵,“疼,我是为你好..”,宁小宝护着耳朵,说道。
道路的两旁,散落着,许多的尸骨,摆成古怪的姿势,双膝着地,匍匐在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就像是某种祭祀的仪式,尸骨有的新肉仍在,蚊蝇飞着,有的腐成白骨,看上去很诡异。
周池羽抬起衣袖,掩住口鼻,道,“不知是何原因,此地竟路有死骨,不得安葬?”,她放眼看去,偶有百姓经过,皆是视若不见,不由生了怒意,道,“兴文、知礼仪,乃大周民风,不论是何缘由,任由尸骨曝晒荒野,都绝不可纵容!”。
“余风你去打听清楚,再命人把这几具尸骨都安葬了”,周池羽吩咐道,余风领命下去,有几个侍卫朝着尸骨前去,还没待接近,就看到有一帮人慌忙而来,高高摇着手,示意不要动。
那帮人急急跑来,跪在尸骨前,磕头道,“各位官大人,此处不可乱动”,余风率人护在周池羽身前,高声道,“尔等为何要如此做?”,
领头的人,年有五旬,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嘴唇有些破皮,重重磕了磕头,道,“榆州天旱,良田干涸,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有高人在寺庙受到神仙托梦,道要救百姓于水火,则要集聚挖掘埋葬不久的死尸,破棺后,抛出尸骨日晒,以此可驱赶旱魃”,
没有料到西北的民风竟是如此愚昧粗暴,“愚昧可笑!让身亡之人,不得安葬,如此违逆之举,换不来苍天好生之德”,周池羽眼有怒意,示意余风驱逐这帮人。
可是任由余风等侍卫持刀而向,这帮人跪在原地,就是不肯走,只是不断磕头。
苏沐雪缓缓从周池羽身后走上前,轻声道,“老人家,你眼前的是昭宁公主,在下御前左思谏,你且起身,事在人为,沣州旱情减缓,掘人尸骨绝非治旱之法”。
山羊胡子跪在前面不肯起身,哭的眼泪鼻涕一把,道,“良田干涸,颗粒无收,米麦不登于市,老朽一家走投无路,实在是再没有别的法子了,求公主殿下救榆州百姓性命”。
周池羽看了苏沐雪一眼,放缓语气道,“今年多地旱情,皇上已有耳闻,命西北州郡早,开仓赈恤,免税和田租数千石...听左思谏大人所言,可有治旱之法?”,
“求左思谏大人救命!”,山羊胡子领着众人磕头,苏沐雪上前扶起他,道,“老人家,治旱之法有数,植树造林、开沟挖渠、旱地耕作、灌溉水车等,在下不敢妄言,待查明榆州情形后,再商议治旱之法”。
山羊胡子半信半疑,却不敢再有阻拦,毕竟眼前的是公主殿下和官大人,领着众人起身,恭敬地退后,眼睁睁看着尸骨敛进棺材里。
众人遂在榆州城里落脚,榆州知府章天急忙赶来拜见,周池羽避而不见,苏沐雪则与之细谈许久,问明榆州的情形。
直到夜深时,章天才匆匆告辞,苏沐雪坐在案前,铺好纸,提笔写着,幸好从前听青姨说过一些治旱之法,而后在沣州时,她带着伤仍去看了青笙率人做的竖井、暗渠、明渠等。
周池羽推门而入,看着她在案前奋笔疾书,绯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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