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进了我家算不上家的家,卢花迟疑了一下。在她的想象中我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也不该破落如此。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脸上的喜悦与幸福。她问了些有关我的种种事情。我与她讲了过去,讲了现在,就是没有与她讲我的未来,因为我无法预知我的未来。农村里除了田野没有可去的地方,两个女孩子守着那台十四吋的黑白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与我聊天。与卢花同来的那位女生应该很清楚卢花的心事,她很少在我与卢花之间插话。即使偶尔发言,也总是说些我与卢花之间的玩笑话。
午饭之后,我劝卢花和那位女生午休,毕竟昨夜她睡眠很少,我也如此。劝过她们之后,我拽了一张苇席去屋外的树荫下。很快,我就睡去了。待我一觉醒来,我发现卢花就在我身旁坐着。她正很满意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她嫣然一笑。我否定不了,对于卢花,我心动着,但我强迫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不能让她的未来毁在我的手里。
下午,她们仍是看电视。我一个人坐在屋外的树荫下想了很多很多……
我不能让她们老在屋里呆着,晚饭后,还未等我开口,卢花建议出去走走。与她同来的女生笑了笑,说出去走走是我和卢花的事,她不想当我俩之间的电灯泡,她的任务是看电视。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家。”我与她拉开些距离。
“暂时的,一切都会好的。”她好像没有在意我目前的家境。
走了一阵,我们在一条小河边坐了下来。我始终警惕着我与她之间的距离。
卢花比没来我家之前显得沉稳一些,但愿她此时的想法能像我设计的那样。在很多时候,贫困可以让许多伟大的设想止步,让许多美丽的幻觉枯萎,让许多激情逃避。
“你还记得昨夜你跟我说的那句话吗?”她忽然这样问我。
“记得,当然记得。”
“那就好。”她沉沉地说,“我也相信将来的那一天你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这个家境,我也没有奢望自己能够结婚。”这句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不是在给她一个暗示吗?“这样吧,明天我送你们回去,来这儿也没有与你们家里人打个招呼,这个时候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不会的,我已经让同学告诉家里人了,说我去同学家玩两天。”她说,“你知道吗,我把自己的心事已经透露给我母亲了,不过我没有说是我,而是说是我的一个同学,我问我母亲什么看法,母亲说这个社会儿女的婚事父母当不了家。”
我一直以为她是一时冲动,真的没有想到她已经“预谋已久”。既然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再避讳什么:“就是说我答应你的心事,可我现在拿什么待你?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答应你?我现在真的十分感谢你,我也十分珍惜你的心情。可现在你和我都没有资格去谈这些。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我现在的任务是为自己创造资本。如果天定我们之间有这样一份缘份,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还会走到一起。现在,你我都冷静地去面对这些,再给我们自己一段时间,等我们都明白了再去提及这件事。明天,不管你怪不怪我,我都必须把你们送回去。”
……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将她们二人送上了回她们家的私家客运车。那个暑假,我的心里总有些东西在莫名其妙地动。开学之后,我被另一所私学接去了。这所私学分给我的任务很重,在忙碌中我无暇再去考虑别的事情,不过,每到周末,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很多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我和卢花之间这段连手也没有拉过的“爱情”。后来,随时间的流逝,随着压力的增大,我结婚了,这已经是我和卢花分别后的第四个年头了。婚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甜蜜有味,很多时候我还是独居。
有一个周末,我刚返校,校总夫人问我家里有什么事。我纳闷,家里没有什么事儿啊?礼拜五回家之后,妻子在她娘家住着,我在自己家住着,这中间太阳平安地绕地球转了两圈,没有爆炸,也没有裂变。
“礼拜五晚上有个女子打电话找你,我问她是谁,她说是你爱人,我告诉她你回家去了,她就把电话撂了。你老婆没回去啊。”校总夫人也感到纳闷,“要是你老婆打的电话,她应该回去呀?”校总夫人摇了摇头。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后来,我因债务被逼出了家门,一个人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天津塘沽。赶在这个地方正搞开发建设,挣钱比在家要容易一些。虽然没有挣大钱的门路,小钱还是比在家挣得方便多了。就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渐渐被自己熟悉的地方早出晚归,就这样渐渐地也习惯了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忍受孤独和寂寞。就在去年的暑假开学不久,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卢花,时隔这么多年了……
“现在怎样?”出于礼节,我敷衍地问。其时,多年前的她又活灵活现地站在我的心里,我的心也多年前那样动了动。
“没有想到吧,我也做教师了。”她在电话的那端似乎很轻松。
“好,好,好!……”我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茫然,话说得也有些语无伦次。
“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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