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些疑惑,这座宫殿怎么看都能容纳四五十个房间,总归不该是女孩一个人的住宅吧?
身后,司机朝女孩九十度鞠躬,退进驾驶位,发动车子,沉默地远去了。
女孩先行提步往台阶上走。白棠在江砚的身旁,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江砚默默地跟上,走到一半的时候,白棠停下了,朝两人行了一礼,伏低着身子往下退。
他只是看着,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语。现在的他属于寄人篱下的乞丐,估计不比这神秘的黑发女孩在路边上看见的小猫小狗高贵多少。
女孩看着白棠退到台阶起点的神像旁,才继续往上走,江砚跟在她的身后,像是个听话且木然的侍从,只是安静地接受着女孩给他灌输的信息,“很抱歉在这个节点上碰见你,江家的江砚。如你所见,从你下直升机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属于yдxnдo家族,包括负责处死你们的行刑官。”
她嘴上说着“抱歉”,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的神色。
有端着银白长枪的侍卫在台阶的尽头将他们拦下,然而在看清女孩的一瞬间他们就立刻收了枪支俯首向两侧退去,充满敬意地为她推开笨重的大门。
大门上,浮雕的女神像冷冷地盯着他们,蓝宝石做成的眼珠折射出薄凉的色泽。
女孩进了大门,按了一下耳朵,江砚才注意到她的耳骨上夹着一枚镶白色宝石的无线耳麦,女孩用r国语飞快地说了几句,不出半晌,便有一个身材魁梧、身穿白色衬衣和西裤、肤色雪白,甚至连头发和眼瞳都接近灰白色的男人从宫殿里疾走出来,停在女孩的面前。
他简单地打量了江砚几眼,转头用r国语朝着女孩发问:“eлex,这就是实验体吗?”
江砚听不懂r国语,但听出女孩的名字是eлex。看见女孩朝男人点头。他本能地察觉到这事和他有关,一点森森寒意不知从何处袭来,令他轻轻地打了个激灵。
女孩和男人交谈了几句,便由着男人带头往殿堂里走去。江砚还是那副木头人似的模样,也不多问,只是挨着女孩往里走。
男人带着他们进了电梯上到三楼,拐进一个宽敞的实验室中。等江砚一进来,男人便警惕地锁上电子门,之后换上白色的实验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坐在试验台边上看着女孩。
eлex用似乎是商量的语气对江砚轻描淡写地说:“江家的小子,敢不敢赌一把?赌输了早死几个小时,若是赢了,能保你的命。”
江砚在观察她的同时,女孩也正噙着莫名的笑容打量着江砚。
eлex笑起来的样子像是被阳光唤醒的一朵花——如果不是她的眼睛依旧是沉郁的、冷冷的且灰蓬蓬好似蒙上一层雾霾一般,江砚也许会被她表象的生机勃勃打动。
那双阴沉晦暗的眼睛,显然征兆着其主人并不是天真无邪的人。她为什么救他,有什么潜在的目的,江砚都一无所知。核心家族对下属氏家的信息垄断得太完备、太滴水不漏了,信息上的不对等所造成的后果就是让江砚只能像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一样任其宰割。
但是他明白再没有另一条生路任他选择,尽管对于死亡的恐惧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强烈,但若有能活下去的办法,那么他愿意试一试。
抉择只是占了短短的一息间,江砚已经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他的态度:“敢。”
eлex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个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笑容。
她转头朝着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男人说:“可以开始了。”
男人深吸一口,吐出袅袅的烟雾,将那支烟掐灭在案上的烟灰缸里,而后站起身来,面朝着江砚,向宽大的实验台一努下巴,用发音奇怪的c国语说:“上去躺平。”
江砚听话地躺上去,视线里是男人的上半身,他正在从实验台上方的仪器中用力地抽着什么,很快一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管子便出现在江砚的视线中。
eлex站在江砚脑袋边上,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摸不出头脑的话:“你这样顺从缄默的性格,是逃亡这些年养出来的吗?”
江砚一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小母亲就教导他谨言慎行,凡事不要出风头,修身为首,他这十九年也一直都这么过来了,从没有人对此提出些什么,他自己也从没有正视过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
好在eлex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多问了。江砚暗暗松了口气,便见到她挽起了袖子。
他的瞳孔剧震。
这个看起来理所应当该是养尊处优的女孩子长长的袖子下,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痕!
有一条狭长的伤疤看上去很新,伤口处还是紫红色的,刚刚结了厚厚的一层痂。它像是一条失败的火漆蜡一样,狰狞地印在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上,光是看着就仿佛已经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了疼痛。
可是很快江砚看出了倪端,那条骇人的伤痕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不断地凝合,转眼间边角处的痂已经有了脱落的迹象,其下迅速冒出新生的皮肉!
这就是新人类的恐怖之处么?
白大褂男人将其中一个带着硕大针管的细长胶管递给eлex,eлex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将针管扎进自己的血管中。紧接着男人将胶管的另一侧连接在江砚头顶镶嵌金属边的钢化玻璃抽液罐上,用指纹开启了这件仪器的开关,eлex的血便好似水龙头般疯狂地涌入钢化玻璃中!
钢化玻璃上的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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