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倒抽一口冷气。
他从换血那一刻就竭力想摆脱的人,竟然在这么高的位置......!
——她是九山家和乌德希多家未来的主人!
他见过这俩个名字,在近两年新人类表彰的通报上,开头的那个一定是并行的:九山明eлex·yдxnдo。
他知道九山家和乌德希多家联姻的孩子都拥有两个名字。但他从来没接触过乌德希多家,哪怕到了这里来,也没有将女孩和高高在上的乌德希多家和九山家联系起来。他们太遥远了,也太耀眼了,了解任何关于这两家的信息的行为,对于他来说都无异于徒手触碰星星。
更何况,他的身世,让他不得不惧怕、远离他们。
九山明是这一代年轻新人类里举着火炬的那个人,是灯火、是领袖,每个下属的家族子弟听了她的名字都将她和神明挂钩。
他们本来没有联系,也不该有现在的交集。
他杀不掉她,只能祈祷他的价值于她而言仅在于实验,但愿实验结果不如双方所愿,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结果。
他听到eлex的声音,高高在上,如同神明在施法号令:“开始吧。”
这声音仿佛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星,蓦然间圆台被哀嚎和哭喊声笼罩!
江砚想要别过头去,然而九山宫制止了他,告诫他审判仪式在评审会是相当庄重的东西,寻常人是没有机会来参观的,到场的人也不能够做出不直视过程这种不尊重的举动来。
可是江砚的位置,刚刚好与被行刑者平视,在被行刑人死亡的那个瞬间,整个面部表情江砚都能够一览无余。
上位者扭曲的趣味,就是完整观看蝼蚁们濒死挣扎的绝望惨状吗?
随着清脆的摇铃声,队伍里的第一个人被两个长袍男人押上圆台,圆台侧面的长袍男子抬起银白的射手步枪,“砰”地一声,经过特殊处理的子弹径直穿过男子的太阳穴,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右边荡了一下,在跌倒的同时被身边两个长袍男人搀扶起来,拖行下去。
死者混合着悲哀、恐惧、绝望和怨恨的眼睛笔直地撞进江砚的视野里,一秒,俩秒,三秒......直至死者被拖出江砚的视线。
江砚惊骇地看着,死者的怨恨......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很快下一员被押上圆台,r国人。他一甩手将两位长袍推开,瞥了江砚一眼,恶狠狠地啐了一口:“пeл(叛徒)!”
枪声响起,江砚的眼睛被圆台上的鲜血染红。他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一句好话。原本他也要在队伍里,现在却成了冷漠的旁观者,亲眼看着这群本来同命相怜的人被毫不留情地剥夺生命。
这人的唾骂似乎给了队伍一个宣泄绝望的支点,绝望的哭求声渐渐被诅咒和谩骂代替。江砚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每个人都用仇恨的眼光瞪着他,一时间他仿佛才是圆台上被处决的那个人,被千夫所指、万言以唾。
耳鼓嗡嗡地响,世界仿佛被不断压缩,小到圆台观众席的人们他已经感受不到,只是和这群即将被处决的人们面对面,唾沫星子都要将他淹没。
人群里有个a国人的声音:“他听不懂r国语!用a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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