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杨祈回答,江阙的身体似乎正慢慢被地下延伸开来的树根托起,发出一阵青色的光,迷榖树上细密的青黄色花朵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他的身体就想躺在了一个发光的台子上,之前紧张的神情慢慢舒缓开。
众人都看呆了,落下来的青黄色花,一触到他们的头顶,肩膀,就消失不见了。宋晓洱惊奇地发现,刚才撞破的膝盖,脸上的擦伤好像都小时了。
“嗯?”杨祈两只手慢慢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伤口处好像渗进了什么东西,冰凉入骨,从脖子到后背,再到之前被刀捅伤的大腿,原本因为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导致的发炎,火辣辣的感觉消了下去。
判官吐了口烟,感叹道:“没想到啊,我当判官这么多年竟然能见到迷毂树认住。”
两手怪物和抱着面具的女人,仰着头凝视着飘飞的花瓣。这棵树,这些花,都有他们魂魄的一部分。和杨祈他们不一样的是,迷毂花落在他们身上并没有使他们发生什么变化,只是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也变成了迷榖花那样,闪着光的嫩黄色碎屑。
石子路下的树根一点点缠上江阙的脸,身体,随即又印进了他的身体里消失了。
杨祈和宋晓洱呆呆地看着渐渐被花侵蚀同化的两只鬼,迎面吹过去的风一点点将他们吹散。
江阙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变成了很浅很浅的金色,瘦削的肩膀,沾满血污的西装裤,皱了的白衬衣都没变。
“没白来一趟,不错。”判官低头看着石子路下面渐渐暗下去的迷毂树根叹道,颠了颠手上的亡者名册,一个转身消失了。
杨祈一把摘下脖子上的固定器,扭了了两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本来还有点犹豫,只是固定器和纱布闷得他都有点难受了。
江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宋晓洱说道:“谢谢你,晓洱,我的魂魄已经修好了。”
杨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们身上的伤,是这棵树治好的?”
“我们还没找到迷毂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能听到它在喊我的名字。我刚才尝试了一下,请迷毂治你们的伤。没想到真的可以。”江阙有些惊喜地说。
“那你能让它也把我们的魂魄残缺的地方补好吗?”宋晓洱拉住他的胳膊问道,杨祈也来了精神,一本正经的看着江阙。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试试看吧。”江阙看着两人期待的表情走向了迷毂树,抬起手慢慢把手覆在树上。
宋晓洱也凑上来,好奇地也把手往树皮上贴。
“啊!”她突然吃痛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宋晓洱刚才碰到迷毂的手被灼伤了,这棵树就像是商纣王炮烙之刑用的铁柱子,把她的手烫的通红,焦了一块。
江阙猛的收回覆在树上的手,冲过去拉开围在树边的杨祈和宋晓洱两人。
“你们,是不是用亡者的魂魄碎片修补过你自己的?”江阙紧张地问。
“对啊,我们干的就是这行啊。”宋晓洱抓住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疑惑又愠怒地回答道。
江阙拿过她的手,一点点用迷榖花治疗,一边无奈地解释道:“迷毂最忌亡者残魄,一旦靠近,还可能会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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