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很怪,明明天上还高悬着一轮太阳,却又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在石板地上,像是在弹奏一首特殊的乐曲,有些孤寂悲凉的曲子。
墨卿浅听见了谁的脚步,融合在这首曲子里,很轻很缓,给乐曲增添了一分生气。
她转过身就看见了那个有着湖蓝色眼睛的少年,但却不是她的少年。
“她在找你。”江漓平淡地说了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句:“下雨了,回吧。”而后转身离开,没有片刻的犹豫。
“等一下。”墨卿浅唤住了他,握紧了藏于衣袖里的手,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漓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对墨卿浅说:“我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我第一次醒来时,好像深处火海,四周炙热难耐。”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神色有些痛苦,继而开口道:“好像,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她……抱着我,抱得很紧,口中还在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下辈子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再做妈妈的儿子了……”
“然后呢?”
“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一脚踢开女人,把我抱了出去。”江漓停顿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似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而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墨卿浅的眼泪霎时充满了整个眼眶,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在那个时候,他仅有十四岁,在他一生中最害怕,最惊恐,最黑暗的时候,他消失了,或者说是逃避了,然后,江漓出现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将哲彦是个英雄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对那个与他相濡以沫的女人是怎样的狠心,他怎么下得去手?
墨卿浅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她万分紧张问江漓,他不知道吧?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到,如果将夜离知道,他的爸爸对自己妈妈的所作所为,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墨卿浅十分迫切的等着江漓给她的回答,可江漓只是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墨卿浅突然意识到什么,心瞬间凉了半截:“他,知道是吗?”
“是。”
轰隆一声巨响在墨卿浅心里炸开,她说不出话来,胸口很闷,很疼,就像下一秒可能就要死掉的那种感觉。
“在他意识到我的存在之后,我们时常用一个笔记本交流,他曾经问过这件事情,然后,我全部告诉他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告诉他!”墨卿浅向江漓哀吼道,“他当时该有多伤心,多绝望……”
她蹲下身紧紧抱住双膝。
那时,他也是这样的吧?这样算不算抱住了他呢?她想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还有她,只要她在,在这个世上,他就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如果,他愿意相信……
雨下大了,太阳退场了,这细密的雨滴生生隔开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好像无论怎么用力,却还是遥不可及。
“小卿卿。”墨卿浅忽然听见面前的人唤了她一声,她慌忙站起身,惊喜地望着他。
“他说,他要给你取一个最为特殊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的话,你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想起他。”
墨卿浅望着面前人,泪流满面,无法言语。
“他说,他本不该活在世上,在他十四岁时就该死了,他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够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正的在乎他。”
“够了……”墨卿浅哀求。
“他说,他好累,就快坚持不了了。”
“他说,就算有一天,他死了,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一个人完全记得他。”
“够了,我说够了!你到底想怎样?!”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墨卿浅的双眼,世间一切都不再清晰,唯独他的笑刻在心底,无法抹去。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他,并且,我没有办法让他醒来。”
“所以呢?”墨卿浅冷笑一声,“让我放弃吗?让我看着你们甜蜜吗?凭什么……”
“我承认我有自己的私心,可你不妨回头看看,那儿或许还有人在等你。”江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可这副身体原本就是他的,我已经……已经做的够多了,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已经做尽了,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我……我也怕坚持不住,怕让他再次失望,更怕……再也找不到他,他是我的希望,你明白吗?”墨卿浅嘶哑着声音,像是一个乞求施舍的乞丐一样看着江漓。
江漓的眼眶泛红,却仍是平静地说了句:“我知道,可我……也想守住自己的希望。”一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到嘴角,似乎想代表那滴他深藏于眼底的伤心泪。
“可你本来不该出现!”墨卿浅近乎绝望,“起码,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你已经陪了叶初夏两年了现在也该把他还给我了吧?”
墨卿浅死死拽着江漓的袖子,哀求地望着他:“我求你了行吗?我真的……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了……”
江漓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我没有办法。”他仰头指着灰蒙蒙的天,眼睛里充满着愤恨,“是它,待我不公!你要怨就只能怨它!”
活到现在,到现在的局面,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感伤,那么多的艰难,到底该怨什么?命运不公吗?可它待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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