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施任何粉黛,一张鹅蛋脸在明亮的灯光下,近乎是苍白,一双清亮的眸子不笑时宛如盛开的桃花,而笑起来又像是天上弯弯的月牙,勾人心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好像装满了故事,却更加引人入胜,想让人一探究竟。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被捧得太高了。
怪不得人家不搭理她呢?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谁还在乎凡物啊!
她啊,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面前的女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灼灼的目光让墨卿浅非常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女生没动,反而让身后的将夜离紧张地蹲在她面前,搓热了冰凉的手掌,分别放在自己与墨卿浅的额头上,仔细感受半天,喃喃道:“奇怪?不烫啊。”
墨卿浅是一阵无语,她貌似刚对人家说过他耳朵不好使吧。唉,谎言果然就是谎言,措不及防就被戳破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一把拍下将夜离的手,“哪有咳嗽一声就发烧的?”
“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将夜离捂着并不疼的手,委屈解释道。
两人在这里打情骂俏,一旁尴尬的女生移开了目光,悻悻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对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夜离点头,似乎非常欣慰,这人终于开窍了。
女生讪笑,对两人衷心说了句:“你们真的很般配。”
般配?这是墨卿浅第一次从他人嘴里听到这个词,她止不住怀疑女生话语里的真心,可女生的眼神确确实实没有做假。突然之间她好像就有了信心与勇气,可以与他并肩而行。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湿衣服穿久了真的会生病的,我记得商场二楼有买衣服的,你们可以买一套换一下。”女生善意地提醒两人。
墨卿浅和将夜离望了一下外面依然漂泼的大雨,又看了一眼对方狼狈的样子,点了点头,有道理。
就他这穿了和没穿没什么两样的衣服,确实得换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太引人注目了。
将夜离没想这么多,他满眼满心全是墨卿浅,想着她那声咳嗽,担心她真的会生病,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什么样子。
两人眼神一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墨卿浅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着。她曾经问过云爷爷,为什么她的伤口一到阴雨天就痛?云爷爷说那是她的心理障碍导致着。她的伤口除了剧烈运动之外,再没有什么原因会引起疼痛,她都知道,可她也知道她永远也跨不过这个障碍。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但将夜离似乎已经猜透了她的内心,蹲在她面前,伸直双臂,扬眉笑道:“快上来啊,飞机要启航了。”
墨卿浅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幼稚”,但嘴角的笑意是那样清晰:“你这架飞机安不安全啊?没有安全措施,我可不上。”
“放心吧,保你安全到达目的地。”
墨卿浅也不再逗他,趴在他肩上,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请问尊敬的vip乘客,您要去哪儿啊?”
“嗯……”墨卿浅思索着,半开玩笑,“去你心里怎么样?”
“那估计有点困难。”他拒绝的干净利落。
墨卿浅的笑意淡了,她收紧了揽住将夜离的手,狠狠掐着衣服之下的皮肤,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劝服自己,不要难过。
果然啊,不过还是她在痴心妄想而已,太阳与尘埃怎么可能般配?
她趴在他的肩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我知道啊……”
可惜将夜离这次并没有听出,她话语里的孤寂与悲伤,他绽开了欢笑:“就是啊,小卿卿本来就在我心里了。”
墨卿浅听了这话,没有高兴,而是发泄似的拽了拽他的耳朵:“你嘴里能不能说些正经话啊?”
“这怎么就不是正经话了?”
“算了,”墨卿浅突然泄了气,似是在自语,又想在询问,“怎么这四年里,你好像什么都没变呢?”而她又为什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将夜离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什么,没有回答,背着墨卿浅一步一步朝二楼走去。
而后他听见背上人的声音,郑重又虔诚,她说:“将夜,谢谢你回来。”
那一刻,将夜离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他的心酸涩难耐,就像一口气吃了二十几个柠檬,又酸又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越积越多。他紧咬着牙关,拼命压制着。
脚步越来越沉重。
可肩膀落下的一滴热泪,让他彻底崩溃,泪翻涌而出,一滴一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每一滴都带着那样沉重的愧疚与心酸。
他逃避现实,躲在黑暗角落时,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小卿卿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磨难。这个世界似乎将本该属于他的那份伤害,也强加在了他的小卿卿身上。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当初他绝对不会当个可耻的胆小鬼,他应该挡在她面前,做她与世界对抗的盾牌,他应该把她安安稳稳地护在身后才对。
她说谢谢他,其实应该是他谢谢她才对,她不会知道他能回来都是她的功劳,是她把他从黑暗沼泽里拉了出来。
到达二楼之后,将夜离将墨家放在椅子上,没有了立马回头,而是用手擦干脸上湿润的泪痕,才转身微笑着说:“安全到达目的地。”
却不知道他一切的小动作,都被对面的镜子出卖的干干净净。
他哭了?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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