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夫勇喘息道:“这就说来话长了。那些胡人虽然入主中原,但归根结底信心不足,没有守下去的长计。他们生怕华人反攻,哪天将自己打跑,所以在位期间就疯狂敛财,即便将来跑路,也总归是富家翁了。咱们大军到处,破大城几十座,小城无数,就是胡人建立的伪朝,也灭掉三四个。每破一城一朝,冉帝就将胡人贵族所征敛的财宝收缴,部分充作军用,剩下的则收集起来秘藏。时间一久,自然攒下好大份家业。藏宝时则驱使胡人俘虏为役,藏一次,杀一批,杜绝消息泄露。而监督的军士又是冉帝亲信,在魏昌战败时都已牺牲,这藏宝的地点,世间便再没人知了。”
左洪玄听他这么说,确实合情合理。又想冉悼虽然勇武,但素有凶名,一直以来就被指责杀戮过重,连战俘都不放过。
其之所以战败身死,于这方面也有很大原因:他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胡人惊恐愤怒之下,不惜放下成见、五胡联合,这才最终将止杀联军击溃。回头来看,实因犯了“杀降不详”的大忌。
不过眼前情形,这些话也不宜对涂夫勇说,便道:“那宝藏现在何处?”
涂夫勇摇头道:“我不知道,咱们兄弟几个,从没打开宝图看过。”
左洪玄想了想,道:“非是我信不过涂老弟,但事关重大,总需当面验明才好。”左洪玄为人看似随意,实则粗中有细,极为谨慎。这两人已经带着藏宝图奔逃数月,中间万一被高人盯上,出现纰漏,那也难说的很。
涂夫勇道:“那是自然,反正我将死之身,看了也不打紧。左真人是前辈高人,当面做个公证最好不过。”他用人不疑,既然托付了左洪玄,就相信到底。
左洪玄点点头,将绑住皮卷的三根皮绳解开。这三根皮绳都是穿进皮卷一端的,又在穿孔处打了结,解开后也不会掉落。左洪玄一手把住绳结,一手慢慢展开皮卷,三人的目光落在卷面上,都惊呼起来:皮卷内里细腻光滑,微微泛黄,却一点图形文字也没有,竟是个空的!
涂夫勇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怎么回事!?”
左洪玄道:“涂老弟,你想一想,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接近过你,能够将宝图调换?”
涂夫勇皱眉细思,摇头道:“绝对没有。我们知道这皮卷重要,看的比自己性命还珍贵,赶路之时从不跟外人接近。就算买菜买饭,也都是提前拿出银钱,隔得远远的交易。”
左洪玄捻须不语,寻思道:“看他这样不似作伪,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却是他不知道的?”
涂夫勇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道:“这皮卷上有暗记,是否被换,一验便知。”
左洪玄喜道:“那最好不过,请涂老弟仔细看一看。”
涂夫勇接过皮卷,将外面朝上,伸臂让洞口的阳光斜照在卷面上,然后指着边角说道:“这里有冉帝留下的指印。冉帝左手拇指肚上有一条细痕,那是先天所生,极少人知道。他以独门内功将这指印烙在皮卷表面,天下再没谁能做出同样图案,只要有这枚指印在,宝图就错不了。”
左洪玄借着光线,果然见皮卷边角隐隐约约现出个指印痕迹,而指印中间一道极细微曲折的断痕,将指间纹理分成了两半。左洪玄深明医理,知道指印这东西独一无二,世间绝对找不出两个完全一样的来,何况还多了处断痕,更加绝无仅有,一望便知。
但这也更加深了他的疑惑,说道:“那可奇了,为何皮卷是空白的呢?”说着指了指依然昏迷的吴望轩,道:“他身上的宝图,能否也看一看?”
涂夫勇沉吟未决,冉朗说道:“我去拿。”说着摸入吴望轩怀中,将另一只皮卷也拿了出来。然而打开一看,同样一片空白,边角上的指印却跟前卷相同。
左洪玄道:“是不是有什么法门,比如水浸、火烤,或者涂抹秘制药水之类,图案才会显现。”这倒是江湖上存在的手段,有些人为了保密,便用特殊墨汁在纸上绘图写字,拿到之人必须以对应方法“解密”,才能看到内容。
涂夫勇道:“左真人,我随身有水袋,请你试一试。”他说了许多话,已经连拿水袋的力气也没有了。
左洪玄便解下水袋,用手指沾点清水,轻轻涂在卷面,等了一会,毫没动静。他又取出火绒火石,去洞外折根枯枝点了,在皮卷表面炙烤。上下烤得十几个来回,却依然无效。他怕时间久了把皮卷烤坏,只好踩灭枯枝,说道:“这两样办法不成。”
涂夫勇道:“莫非真要以药水涂抹?可是又怎知是哪种药水?”很多时候为了防止密信遗失而被人破解,写字的墨汁和“解药”必须匹配,一旦解药用错,立刻就字迹消融,再也看不见了。
左洪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问道:“冉帝从来没提起过么?这次他向你三人托孤,也没把事情交待清楚?”又转向冉朗道:“孩子,你也不知道么?”
冉朗摇摇头,道:“父皇没跟我说过。”
涂夫勇也摇头道:“冉帝早就防备有战败一天,这三样东西已经交给我们很久了。他只说万一这天到来,就让我们保着两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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