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二月,春天的脚步一天天近了。
南方早已是春暖花开,燕子到处盘旋找窝,百姓开始了一年的耕种。但北方沉寂了许久,才像害羞的姑娘,白色的积雪缓缓融化,绿色的新芽从地里蹦了出来。
山润水涨,万木复苏,小草吐绿,百花绽蕾。
但轻风吹面,还有许些寒冷,让人烦恼。在暗自咒骂,该死的地方,怎么这么冷。这两个月朝会也比较奇怪,时不时有大臣请假,因为文官身体本来就比较弱,到了寒冷的北方,许多大臣都病倒了。
朱棣北迁后,无论大家有什么想法,朝廷这架庞大的政治机器紧锣密鼓地运转起来,朱棣也在开始进行讨伐蒙元残部的准备。
顺天城西,禁军大营。
辕门口戒森严,士卒衣甲鲜明,目不斜视,一排排士卒站得笔直如线,仿佛铜墙铁壁一般。
许多披甲戴盔的将领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个滚龙袍、头戴皇冠的永乐皇帝正自辕门中走出来。在他后面,还有朱高炽三兄弟,在最后,还有陈远。之后才是前军都督府都督金顺和一众三千营将领。
这是朱棣来巡视三千营,军营有秩序,军士如虎狼,朱棣看了很满意,对朱高煦一顿夸奖。
朱棣悠闲行来,驻足笑道:“好,好啊,高煦,多年不带兵,你才带兵半年,三千营焕然一新,特别是你那些练兵之法,训练士卒的团体合作,把各自有特长的分在一组,标新立异……似曾相识啊。”
“父皇,这些,都是陈远教给儿臣的!”朱高煦抱拳。
“哦?”朱棣哦了一声,也不意外。陈远的主意不错,但能操作的人也不错。
朱高煦踏前一步,双拳一抱,甲叶铿锵,真是好威风的一个将军,道:“父皇,不是儿臣吹牛,要是父皇把神机营也给儿臣,儿臣也训练得不弱于三千营,有这些生猛力量,何愁北方不灭。”
朱棣皱眉,朱高炽却是脸色白了白,二弟有三千营他都战战兢兢,再有神机营,他这个太子就算接了位,还能做得住吗?
朱高燧也有小心思,什么你都要了,那皇位就是你的了,那我有什么机会。
朱棣闻言脸如乌云,怒道:“怎么,把神机营也给你,然后用着这两营,把朕的皇位给夺了去。”
朱高煦哪里知道招了父皇的忌讳,脸庞有些发紫,大惊失色,吃吃地道:“是,儿臣……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是想——儿臣是想父皇要征讨蒙元,早日把兵练好,好跟随父亲征战沙场。”
“是吗。”朱棣眼皮也没抬,显然不信。
金顺等一众将领也跪下给汉王求情。
这不求情还好,一求情,朱棣一骚齐刷刷的一片,脸色更加难看。
朱高煦要神机营,没有争夺军权的小心思吗?肯定有,他也委屈啊,父皇,你把我的监国给撤了,让我不要闹,我忍了,好吧,我要一下神机营,你又发火了。
太子马上求情:“父皇,儿臣相信二弟的一片苦心,他只是一时心急想替父皇分忧,绝无其他的意思。”
朱高煦却不领情:“大哥,你少来那一套,换做我要是你,一定把我整死,永不翻身,这样,不就再也没有谁威胁你的太子之位了吗。”
“二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哥我一片好心。”
“哼,假惺惺的,哪回我和高燧犯了事,你不都是假惺惺出来给老爷子求情,然后背地里高兴得不行吧,哼,我们不稀罕。”朱高煦把他偏在一边,十分不屑,“父皇,儿臣错了就是错了,您要打要杀,随您的便。”
太子吃吃道:“二弟,你,你——”
陈远捅了捅赵王,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赵王小声道:“老爷子在气头上,将领们越求情,老爷子就看出来,军队都听二哥的了,我再说话有用吗?”
废话,没用也得有用啊,现在是你兄弟,你都不求情了,事后老爷子还不找你算账。陈远这话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让他按照自己说的办。
朱高燧才站出来叫了一声:“父皇?”
朱棣有些好奇,这个儿子,平常也是不会求情,闷声不响那种,他要说什么?
只听朱高燧道:“父皇,这是我们的家事,咱们回去再说。”
这话说的妙,争夺太子也好,争夺军权也好,都是他们父子的家事,在军营中发脾气,难免寒了将士的心,也让人家看笑话。自家再不团结,也是回到家里关上门再说。
朱棣的神色渐渐缓和,深吸一口气,对三儿子投去赞赏的目光,点点头,对二儿子道:“快起来吧,丢人现眼,咱们回去说。”
军营前停着一行车马,团龙旗帜,矗立银盔甲侍卫。
朱棣说完,摆摆手转身登车,金顺带头躬身大声道:“臣等恭送皇上。”
走得远了,往座位上一靠,忧心道:“你们兄弟啊。”
太子走得很慢,朱棣的车驾特意很慢,太子闻言触动:“父皇,您放心,做儿子的,理解您一片苦心,儿子绝不会让你为难。”
朱高煦刚才是老爷子突然发怒,性格又是刚直,所以顶撞,现在气也消了,也觉得理亏,他委屈道:“父皇,不是儿子想当面顶撞您,可是,儿臣的监国,您说撤就撤了,撤就撤吧,儿臣做那个也累,看奏章烦死,可是,儿臣想练练兵,想征战沙场,那也不行吗?”
“高燧,您说呢?”
朱高燧思索了一下,道:“父皇,别说咱们是兄弟,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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