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迟迟不肯应声,我只得抛出了最后的底牌,诱惑道,“我想补偿那个孩子。”
那个满心欢喜代替‘大圣人’死掉的孩子。
“补偿?”果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嘲讽,随即雾气滚动,那少年面色阴冷的走了出来,问我,“人已经死了,你拿什么补偿?你只会抛弃她,为了自己的狗命,为了自己的道途,你像丢开垃圾一样,头也不回的抛弃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我见他出来了,便先问了句,现在的他不过是一道心魔,‘魇’也不过是个类称,他应该是有名字的。
然而对方阴沉的看着我,却没有回答。
见他不说,我无趣的蹭了蹭鼻尖,只得转回话题,继而说,“看到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小丫头了吗?如果我说,她是那孩子的转世,你信不信?”
“不信。”对方回答的很是笃定。
“那还真是不幸,事实如此,”我无奈的撇了撇嘴,指指周围这些黑灵气,转而说,“我的灵府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后就是了。”那少年似乎诚心跟我作对。
这心魔偏生在这个年纪,倒霉的叛逆期,我顿感一阵头疼,继而说,“既然你选择了接受我,还霸占了我的灵府,就不能收敛性子,和平相处么?我的灵府毁了,你也落不得半分好处。”
“好处?老子纡尊降贵,愿意陪你这个qín_shòu同归于尽,可不是为了什么好处,”少年眉目微皱,明明矮我一头,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补充说,“你不是想死吗?天劫弄不死你,我来满足你。”
我看他那副恶意满满的样子,不禁奇怪,“你这极端的性子,上辈子那大圣人在的时候,你就老实待着?不去收拾他,现在跟我这个回炉重造的较什么劲?”
“你哪只眼看我老实待着了?”少年不自在的动了动脚步,兀自嘀咕,“只是灵力相当,我拿他没办法,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相互制衡,压了他长生不老的道行,斗不过,我就让他老死。”
我莫名的抽了抽嘴角,心说,这是何必呢?你和他,还不是一个人?
虽然那大圣人确实是结了丹,也没能阻止老去,但我想这少年也是夸大其词了,那一世,他怕是也不好受,不然也不会等那大圣人死了,才出来作怪。
不过,我这会儿有事相求,也不想戳破他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只道,“反正他最后都死了,你就别欺负我这个后来的了,我这小小的灵府,微薄的灵气,也不经你这么折腾,咱能不能……”
“不能!”我话还没说完,少年便眉目凌厉的拒绝了。
“我都还没说完。”我讶异。
“说没说完,都一样,老子拒绝你的一切要求。”少年愤恨的说着,转身便要走了。
“喂!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孩子就是林淼。”我见这东西真是冥顽不灵,不禁又强调了句。
对方冷哼了声,明显不信,并且不屑于跟我废话,之间隐入黑灵气之中,不见了。
他现在只是一道心魔,或者说是被心魔浸染的残魂,已经没了魇的本事,纵使拥有庞大的黑灵气,却也无法摧毁胡玉璃巩固的灵府,可这只是暂时的。
这混账东西不配合,难道我真要去求苏何因?
回神,我睁开眼,沉思了片刻,不禁叹了口气。
这时听道观倾塌了一半儿的残壁旁传来了脚步声,我侧头去看,见是自己那具苍老的尸身,不禁又是一阵心塞。
见过挖坟掘墓,偷尸卖钱的,还真没听过有挖自己坟,带着自己尸体满世界乱跑的。
片刻的哑然,我摇摇头,问李喻,“怎么了?”
见我说话,大气儿都没敢喘一下的李喻这才小声问我,“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应该已经没事了。”我朝他点头,示意他过来说话。
李喻的魂魄似乎已经适应了那具尸体,快步过来,查看了一下林淼的后脖颈,点头道,“这个亲娘舅确实是很有本事。”
“嗯?”听他这样说,我愣了下。
李喻却是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问我,“门主,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具尸体实在是太丑了。”
呃,死小子,你当着这尸体的主人,这样评价似乎不太好吧?
我郁闷的想着,却还是从帆布兜子里摸出了一张还魂符咒,递给他说,“去找我小舅,他知道该怎么用,还有这尸体,完事便烧了吧。”
李喻应声,接过我手里的黄符便出去了。
天色大亮之后,我原还想问问小舅要不要跟我回去,可等我从道观出来的时候,小舅和温白已经不在了,金花说那二人不能离开祭台太久,已经回去了。
闻言,我愣了片刻,问金花知不知道那祭台是干什么的?
金花却是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说以前没有听修士提起过。
有关那长生祭台的事,即使是在魇的记忆里,我也没见过,更没有听魇提起过。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没时间想太多了,琢磨着反正以后还要回来净化温亦儒的魂魄,便也没急着去问,当时画了道界门,一行四人便如此回去了。
那个祭台山洞,废弃道观,飞升台,甚至是这附近的山林,估计都是结界之内的东西,就像周方塑造的那个药园结界一样。
一道道门成形,短短几步之间,我便已经回到了天师墓。
从洞口出去,李喻仿佛才重生一般,大口的呼吸着清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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