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笑,反问道:‘今天的事?打从一早见过你后,我们就再未谋过面,你什么时候又救了我?莫不是在梦里救的我?快去歇息吧,希望可以在梦里得到我的谢礼。’
“姜株收起了笑容,满脸严肃地说:‘实话说了吧,今天给欢兜王的那封信,是我送进去的。’
“听他这么说,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物击中一般,差点晕了过去,随即怒火中烧,大声喊道:‘来人呐,将这构陷朝廷命官的狂徒抓起来。’
“姜株却不为所动,依然站在原地,厉声说道:‘大人,您如此狂躁易怒,遇事不懂得冷静,怪不得事事都败于崇岗。今天的事,若不是我,您早就中了崇岗的圈套,也同那几位大人一样,进了刑狱司大牢了。’
“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回想起来,朝堂上与崇岗交锋,多半都是以我的败绩收场。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今天的事也与崇岗有关。我便心中暗暗自言道:‘要冷静,要冷静,先听他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再罚也不迟。’
“想到这里,我朝赶来抓人的卫兵挥了挥手,他们都朝仪门外退去。
“我长吁一口气,看了看姜株说:‘跟我来吧。’说完朝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我径自坐下,也没让座,说道:‘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姜株说:‘我知道今天在御史府上,众位大人是为了商议弹劾崇岗的事,其实这事早就被崇岗知道了。他就利用这次违例的集会,栽赃各位大人,一来解除他的被弹劾风波,二来将他的政敌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我说:‘信明明是你送的,怎么成了崇岗栽赃了?’
“姜株说:‘大人您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讲。
“‘其实我今天那封信不送进去,崇岗就会送另一封信进去,那封信上大人您可是谋逆的主谋啊。
“‘早上拦您车的时候,我就劝大人不要去参加集会,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崇岗的阴谋,可大人不听,执意要去,我实在没有办法,但为了救大人,就模仿大人笔迹,写了那封信,并冒充成左将军府的差人,送进了宫门。’
“我说:‘我看你是多此一举。大王是一代明主,他怎么可能凭一封信就能相信谋逆这么严重的事呢?’
“姜株说:‘其实崇岗早就做了安排,他在参加集会的每位大人家中都埋了僭越之器,还将谋反檄文藏到每括御史府邸。
“‘崇岗的信中,这些藏匿违禁之物的地方都写得清清楚楚,禁卫军上门一搜,便会做实大逆之罪,到时大人们将百口莫辩。
“‘今天我抢先送了检举信,崇岗见事情泄漏,那封信也就不敢再送到宫中去了。
“‘如今,大人们虽然被抓,只要他们咬紧牙关,矢口否认,到最后,无凭无据,也必然会被平安放回的。’
“我问道:‘那各位大人府上的违禁之物呢?难道禁卫军没有上门去搜吗?’
“姜株说:‘我检举信上没有写,禁卫军怎么可能会去搜呢?今天我已安排人到各位大人府上,将违禁之物全数销毁了,就算再有人去搜,也搜不出什么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怒气便烟消云散了。
“我看了看姜株,依旧板着脸说:‘你坐下说吧。’
“姜株却笑着说:‘哎呀,等大人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的腿都站麻了。’
“我也被他逗笑了。问道:‘你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姜株说:‘我只是写了数十名朝廷命官在御史府上违例私自集会,意图谋反。我,哦,不,是大人您要亲自去规劝,如果申时还不见您出御史府,说明规劝无果,禁卫军就可以进去抓人了。’
“我说:‘既然这是为了让我脱险,只写个私自集会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写上意图谋反,这么大的罪过,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害苦我那些同僚了。’
“姜株说:‘大人难道不知,虽然朝廷明令禁止官吏私自聚会,可这官员集会之事在崇山城中已经司空见惯,欢兜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写上轻飘飘的事,欢兜王怎么肯大动干戈呢,如果不大动干戈,如何让崇岗他们收手不再送信呢。但谋反两个字,在为君者看来,那可是天大的事,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心中暗暗称道:‘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有他在身边,对我来说可算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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