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我已远在天边。
只是这一路行来,路途遥远,又要躲避官兵的追捕。
至此京城的一切消息彻底从我耳畔消失。
很快,寂寞和孤独中,年岁倏然而过。
到得第二年初春。
我终于来到了巍峨的太行山前。
望着绵延起伏的太行山脉,我的心情仍然无法平静。
我完全相信京末云所说的话。
但我不知道。
这样一个隐藏的远古家族,是否会愿意帮助我。
而在我的意识中,他们难道不正是那种传说中不谙世事的隐族吗?
未央在我体内感觉到了我的思想,她在我心底说:“二姐,不要担心,既然京末云指引我们来,想必定有道理!”
我想。
或许也是吧!
不过说来,我与京末云并不了解,最多也不过是不打不相识。
哪怕每时相见,他以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呈现。
但我还是信他。
这是一个内心里充满着浩然正气的少年。
以天师之责,捍卫人间正道!
一指长剑,江湖跃马!
又是何等意气风发?!
我想着,心头忽然一阵驿动!
就在这时,有人的说话声,透过前方的土丘,传了过来。
我暗觉奇怪。
此时漫漫荒山野岭,又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我本来无心于这类好奇,但不知为何,还是悄无声息的走了近去。
山丘的另一边,是一处乱石滩头。
不远处,有一条溪流。
京末云跟我说过,入太行,遇水逆流而上。
逢断崖,攀壁而起。
但此刻,在溪流的旁边石滩上,燃着一堆篝火,围坐着六七个人,在畅谈阔饮。
不远处,有几匹马正在百无聊赖的啃着地头的枯草。
我若是遇水而上,就必须经过这处石滩头。
但这几个人都是身穿野兽皮袄,面目憎恶,看起来显然非是汉人。
以我所见,倒像是从太行山另一边过来的异族人。
我也不与多想。
只是想要沿溪流而上,却非得从此而过。
我一时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免生事端,意欲绕道而行。
正要悄然走开,忽听一人说起:“你们太子派你来就是要我们狼主大人举兵南下?”
另一人说:“正是!”
我心头猛地一震!
这回话之人居然是悔不当初的惠当初!
他果然是太子的人!
我不觉暗暗叹息,亦多于感伤。
曾经只以为是人生挚友,岂料到头来又跟恨连城一样,都成了痛彻心扉的敌人。
只是惠当初在京城刺杀皇帝失败,太子舍卒保帅,诬陷他为我的同党。
于是,惠当初也与我一般,被通告全国通缉。
当时听说,我还曾幻想着他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反戈一击,为时未晚。
如今看来,实在是我过于幼稚了。
于是,伏于丘后,侧耳倾听。
起先那人又问:“缘何起兵?”
我听得出这人话中意味,怕是有诈。
惠当初回答:“太子近来因真假欣宜公主之事引燃眉之急,只须狼兵南下,战事一起,便可解危!”
起先那人又问:“你的意思是太子便可从而领兵脱身事外?”
惠当初回答:“正是!”
我不觉吸了口冷气,似乎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正是”二字,仿佛让我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机。
由此不难看出,京末云和欣宜公主针对太子的攻击,无疑已渐占上风。
但还不至于让太子束手就擒。
于是,太子惧危。
为解脱困境,逐与域外番邦势力暗通曲款。
只须番邦狼主率军南下,战乱一起,太子便可趁入之危领军出京迎敌。
这是太子的脱身之计!
但此刻我却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危机!
未央已有所觉,在心头问我:“二姐,你真觉得太子是想要出京前往秦陵?”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敢确定,但我有这种预感!”
当初在黄山之时,追风绝箭安在弦一箭射落展翅金雁。
然后,金雁被安在弦送到了太子手中。
可见太子为夺得展翅金雁,已有了独特的手段。
说不定,另一只展翅金雁也同样落入太子手中。
如今真假欣宜公主事发,一旦真相大白,太子势危,自然会不顾一切选择破釜沉舟。
所以,太子无奈之下自然就想寻找机会出京前往秦陵,以图召唤秦始皇陵的百万阴灵大军。
而边关战乱,才是太子借机出京的最佳借口!
哪怕太子因欣宜公主案涉嫌,只要没有定案,想必他自有出人的手段。
未央听我这么一说,倒有些惊疑。
良久,她才说:“那要真是这样,可怎生是好?”
我叹了口气,说:“也只是猜想,说不定是我多想了呢!”
眼见日渐西斜,那几人这才起身上马飞驰而去。
直到他们走远,惠当初忽然仰天长叹:“去年雪山柳飞绝,悔不当初恨连城,别把血红衣!”
言毕,怆然一笑!
逐策马而去。
篝火已然熄灭,只一缕青烟萦绕。
斜阳映照的山影浓密的洒落在溪水流中。
我望着惠当初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全是无边的哀伤。
他适才这一笑,是何等的无奈和悲绝!
这让我不由想起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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