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薛玉倾的话里推断我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但是薛玉倾仍旧说还再去找一趟刘三宝,他说他不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话说在城主府中一切尚且算是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在临波城里,每天都有百姓在示威游行,我不知道刘三宝用了什么手段煽动民愤,总之一时间我妖女的形象相比我叛国的时候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薛玉倾后来倒是确实找到刘三宝了,他们说了什么我一无所知,薛玉倾只说眼下更重要的是我们一直闭门不出的城主大人。
“我去瞧了周烈,”薛玉倾在应绫月请求后真的去给周烈瞧了病。“有些体虚的毛病,年纪大了可以理解,虽静养为宜,但也断断到不了出不了门的地步。”
我疑心道:“那人确实是周烈吗?不是旁人?”
“我与周烈接触并不多,一时间确实看不出端倪,明秀是觉着……这个周烈是假的?”薛玉倾再了解我不过,看我的表情也猜出了我的疑虑。
“这到底是边境,”我道:“靠着擅长易容的游塔族,若是周烈懂得易容之法,不是不可能。只是眼下周烈死活不见我,我总没有理由去闯他的卧房。”
“你别急,”薛玉倾劝导我,“你懂易容,易容术里可有什么分辨的法子,周烈躲着不见你,可是我还是能见他。”
我闷头想了一会儿:“这每个易容者留有边角的地方都不同,就算技艺精湛如唐里克克,也要花些心思才能看出旁人的边角,何况我在这种半桶水。”
骤然听到唐里克克的名字,薛玉倾表情有一瞬间的阴冷,我话出口意识到薛玉倾与唐里克克的血海深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薛大夫,我想到了,以前那个人说过,易容的脸皮就算再好,也不能再脸上超过三天,否则,跟皮肤粘在一起是时间过长,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薛玉倾听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我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只是,确实也不曾见过他用一张脸皮超过三天。”我硬撑着把话说完,一点也不想挑起薛玉倾的伤心事。但说到底跟唐里克克牵扯最深的人其实是我。
“薛大夫……”
“前几日不是都喊我玉倾了?现在怎么又改回去了。”薛玉倾微微笑了笑,打趣道:“明秀你也不要刻意避着,我喜欢你人人皆知,我也明白我与你此生是万万不能了,所以心里坦荡。”
薛玉倾几句话说得我鼻头发酸。吸了吸鼻子难过道:“我自认与薛大夫此生挚交,以后漫漫人生,不管变成什么样,我们都是挚友。”
薛玉倾一面点头答应一面笑我是个傻子,可是心里某种情绪控制不住得蔓延上来,心里还有没说出口的下半句,那就是不论我与秦越风变成什么样,我们都是挚友。
秦越风走到这条路,若是失败,我随他去了倒也没什么,可若是成了,他日秦越风九五之尊,岂会只要我一人,我没做过这种梦,也不是这么乐观的人。更何况,良久没有消息的珑慧郡主,究竟现在在哪里。
我心里一有心事脸上就藏不住,薛玉倾给我倒了杯水,并不言语,到底是我撑不住,犹豫着问薛玉倾:“玉倾,你可能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珑慧郡主……她在哪?”
薛玉倾闻言轻笑,方道:“从你回来我就预备着你会问,这么长时间了,我还当你是不在乎了。”
我目光低垂:“不是不在乎,是不敢问。”
“如何不敢?”
“我与将军抛下过往从新开始,好容易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其实我心里知道,就算我不提,珑慧郡主也不会消失不见,可是我就是想要这舒心的假象多维持几天,若我问了,又要提起伤心事,那些事谁是谁非说不清楚,我心里的伤疤,也不是说没就没。”
薛玉倾眼底露出心疼的神色:“可你到底问了。”
我揉揉发红的眼睛道:“其实道理我都明白,也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还是明明白白的好,虚幻的日子能过几天。”
薛玉倾道:“你既然一直躲着不问,就应该知道,这真相不是你想听的。”
我闻言凄然一笑:“她果然还在是不是,秦将军到底是舍不得她的是不是?”
薛玉倾不自然地躲开我追问的目光。
“哪怕,哪怕从前我的孩子的死,珑慧郡主也有份参与,秦将军还是舍不得她,是不是?”
“明秀。”薛玉倾见我情绪逐渐失控,忍不住轻握住我的手腕。“你如此洒脱的人若是也想不开,也以后的日子,你要熬到什么时候。”
“说好听了是洒脱,可是多少人都觉得我是没心肝吧。”我冷笑:“你们觉着我失了孩子不难过是不是,觉得我为了一己私欲还曾出卖过星雀很冷血是不是,连哥哥都对我失望过。”眼泪不自觉涌出眼眶,我知道自己魔怔了,我的情绪控制了良久,终于还是失控了,犹如当年任性不顾廉耻投入唐里克克怀抱。
“明秀,放过你自己吧。”薛玉倾惊慌地扶着我的肩膀,“算我求你。”
我何尝不想放过自己,我要如何才能放过自己,我情愿自己依旧是为生存奔波的乡下丫头,能为自己和哥哥挣一口热饭便罢了。
“若是能重新开始,”薛玉倾忽然道:“明秀,若是能重新开始,你答应我,千万放下从前的是是非非,放过自己吧。”
我当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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