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哪儿好呢?
顾三看中了洞前的一株野梨树,不如埋在树底下。
很快,他就挖了个大坑,拖着阿田埋了进去,用土填好。
“可别怨我。不过我也不信鬼神,死了就死了,只会变成花肥,阎王爷不会找我。”顾三一身轻松。
厉州官带着一伙贼人走了。那照水却又紧追几步,与他说道:“落草之人,除了天性可恶,其他皆有原因,大人万万不能粗莽审判,还需存了仁念”
那州官赶紧还礼:“世子,真正折煞我也。再您面前,我就是小人。您的建议,下官听取就是。”
“贫僧槛外人,大人无须此番称呼。”照水又道了声喏,心中还是焦急。阿田,到底在哪儿?她可是遇到凶险了?
那州官看出照水焦虑,更是惭愧:“下官无能,没能找到阿田姑娘,世子莫怪罪。”又是深深一鞠。
照水摇了摇头,心想:不管阿田生死如何,她定在山中。
因此打定主意,继续留在邙山。
邙山并不大,但山谷深幽。要找一个人,并不好找。
那髯须大汉也追来了。“恩人,俺愿助恩人一臂之力!”
照水就苦笑:“难为你了。”
“恩人,俺去水边找找。”髯须汉子个儿虽大,但行走很灵活。
“好。”
照水遂进入邙山盗匪空荡荡的大厅,看着那些虎皮垫狼皮椅,那壁上画的关公,香案供的盗拓。又看那桌头上临摹的王羲之的兰亭,心里感叹:这史进,如不当贼人,就凭这写的字,也不愁没饭吃。
到底因何落了草?
“和尚,怎么是你?”
照水一听,吃惊。那进门的人也吃一惊。
二人对望数眼。
这进来的,便是风尘仆仆的史进。
史进精明。一路进山,已然发现了不对。山里空荡,人迹俱无。地上杂乱,一路遗落不少东西。那草上,间或还伴有滴滴答答的血迹。肯定是官府来过了。史进更发现红泥地上撵过的车轮痕迹。
料定现在已无危险,史进方进大厅,查看可有侥幸保全的人,未想却是照水。
史进眉头一皱,声音低沉,一脚踩在桌上,将衣袍一甩:“和尚,你怎地进山了?是不是你,通风报的信?”
“史进,你去哪儿了?贫僧也正要找你。”
此番史进已生误会。手下弟兄,八十几名,一个不见。不用说,都进了衙门大牢。史进不禁牙关发痒,一把揪住照水的衣袖:“说!到底是不是你?邙山一向相安无事,三不管的地方,何以官府这样殷勤?定然是你!为讨几个赏钱,就将我的小锅连锅底都端了!”
照水并不否认。
不想这更令史进生气。他抡起拳头,对着和尚的胸脯,就咚咚咚地捶打。照水退让几次,终于反击。
“你这和尚,生得文弱,力气很大嘛!有本事,与我去官府论理!我史进是住在邙山,可我干的是正经营生。打家劫舍,奸淫妇女,一个不干。仅是去年,北方遭虫灾,我也捐了一大笔款子。照水,我将你当朋友,可你却背地里出卖我,可恼可恨!”
说完又是一拳。
照水挡过。
没错,史进这几年已然金盆洗手,干的是贩卖药材的生意。此番他出去,便是去各处售兜药材。换了银票,水也没喝上几口,匆忙回来,就发现山里遭劫了。身为头目的史进,不将照水杀了,不足以平息愤怒!
那髯须汉子在水边寻了一个来回,一点线索俱没。无奈回到大厅,便撞上一个贼匪模样的人,对着和尚猛挥老拳,可叫他生气。
“哎呀,胆敢打俺的恩人。贼人,你活得忒不耐烦了!”
髯须汉子随便操起一根闷棍,对着史进,上下舞了一番。
三人也算搅合成一团。
照水可不同于髯须汉子,更不同于史进。他只为寻找阿田。这样缠磨下去,阿田生存的希望更为渺茫。
和尚一声高喊:“史进,够了!你手下那叫顾三的人在哪?便是他掳走了阿田。我报官府,也是迫不得已。你身为大当家,却对手下管束不力,你也有责!”
史进一听,停下了追打。那髯须汉子便对着史进的屁股,趁势一根棍子扫过去,史进一个趔趄,竟趴在地上,成了狗啃泥。
髯须汉子哈哈大笑。“恩人,你说好不好笑?俺的牙齿都合不拢了!”
和尚哪里笑得出来。
史进便呆坐地上,闷闷看了看照水,一点没发火。“你是说,顾三抢了一个女人?”
“不错。那姑娘叫阿田,此番正患天花。所以我心急如焚啊。”
史进微微思索:“顾三果然这样?”
“出家人不打妄语。”
“这个顾三,我还以为他性情改了。没想到,还和投诚前一个样。也罢,你的事先放一边。我且带你去找他。”
“你,知道他的去向?”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在一个地方。”
史进说的就是顾三呆的山洞。顾三fēng_liú,每每弄了女人,为避众兄弟耳目,都拉了去那山洞。一为自在,一为尽兴。
等史进和照水匆匆赶到。果然看见顾三拿着个铁锹在平土。
看着那新翻的土,照水的心,咯噔了一下。想了想,他夺过铁锹,一下下赶紧填土挖了起来。
“顾三,你土里埋的什么?”
史进截住顾三,要他说个清楚。顾三在邙山谁都不怕,谁也不服,唯独畏惧史进。听他这样问,又见照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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