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漠河村,莫寻往镇子的方向走了,镇里有个火车站,只要她到了镇里,就能坐上去长白山的火车了。那时候的汽车并不常见,更多的人还是赶驴车出去赶集办事,路上莫寻遇见了一个隔壁村的大叔,以前在老神婆那里看过病,莫寻还给他家送过几次药。
“青月庵丫头,你这是干啥去啊?”大叔热情的打招呼,示意莫寻坐上来。
“我去镇上。”莫寻见是熟人,便摘下了头巾,头上白色的头花无比扎眼。“啊?”大叔看着莫寻的头花,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师傅没了,昨个后半夜,师傅说不让停尸,我今天就给她入土了。”莫寻摸了摸头花,脸上露出沉重的深情。
“咋这么快!年前我侄子上庙里看事的时候老人家身体还挺硬朗的。”大叔也露出黯然的神色。两人一边唠家常,一边赶车去镇上。
从村里到镇上也不是很远,赶在夜色降临之前,莫寻赶到了火车站。那时候的火车时刻表还是一张贴在墙上的大字报,“要一张到抚松县的车票。”
从呼玛到抚松要坐一夜的火车,上车前,莫寻提前在火车站前买了两个烧饼,还是白糖馅的。莫寻没什么行李,她习惯了奔波,除了怀里揣着的两三百块钱,她什么都没有带。老神婆存下的钱物都被莫寻送到了村部,谁要用就自己拿。
顶着寒风,莫寻第一次坐上了绿皮火车,玻璃很久没有擦过,模模糊糊的。莫寻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对面有一团白色的身影。但是,莫寻的对面并没有人啊!
莫寻活了很久,也见过很多恐怖的场景,看过烧焦的尸体站起来索命,看过古城里的女鬼伸长舌头勒死活人,看过红衣厉鬼灭了一个族的人。但是从来没有鬼敢在她面前造次,那些鬼怪对这个恐怖的女人产生的来自心底的恐惧。
那团白影也不现身,也不说话,就是在玻璃的倒影里存在着。莫寻心里发毛,但是也对此没有办法,她甚至没有阴阳眼,如果鬼魂不主动现身她都无法看到。
莫寻回头望了望,车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她裹紧了棉袄,换了个位子。坐了一会,见白影没有跟过来,莫寻也松了一口气,她猜想,那白影大概也是个可怜鬼,可能因为意外死在了这趟列车上。死在列车上的鬼很特殊,没有鬼差会收他回阴间带他去轮回。莫寻暗暗记下,等下次碰着长袍人一定告诉他带这个可怜鬼走。
夜深了,莫寻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一阵凉意从莫寻的脚脖下钻进来,攀着莫寻的小腿向上游走。莫寻噌一下坐了起来。对面坐了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她的眼睛细长,嘴巴是标准的樱桃小嘴,“你睡醒啦?”女子见莫寻醒来,露出隐隐的微笑。“我等你好久啦!”
“姑娘你不冷吗?”莫寻打量着这女子,她的衣服看起来十分轻薄,纤长白皙的脖子上带着一块刻有小蛇图案的玉坠子。
“咯咯咯,你见过有哪个蛇仙怕冷的吗?”女子捂嘴笑。原来这女子是蛇精,莫寻听她这么说,大概也知道她是谁了。
“你是佘小甜吧!”莫寻问。
“小甜啊,她被关禁闭呢?怎么能出山呢?我叫佘小希。”她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说正事,是判官派我过来的。他让我告诉你老神婆已经被他带走了。”佘小希收敛起了笑意。她说的判官就是莫寻认识的长袍人,莫寻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的。“他还让我教你点阴术,百岁先生此劫难挨,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丧命?小姑娘!你知道我多想丧命吗?你告诉他,别想着教我阴术了。你也哪来的就回哪去!我这用不着你!”一听到佘小希说教她阴术,莫寻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目露凶光,令人害怕。这蛇精不过是二三百年修为,和莫寻一比可不就是个小姑娘嘛。
佘小希一愣,随即眼泪就飙出来了:“嘤嘤嘤……狗咬吕洞宾……走就走!”佘小希撅着小嘴,眼泪巴巴的站起来飘走了。看着佘小希这突如其来的眼泪,莫寻也愣住了,这孩子咋啦?
砰砰砰——“查票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莫寻猛地惊醒。原来是被托梦了。她赶忙从兜里拿出火车票,递给了列车员,列车员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莫寻经过佘小希的事,也没有了睡意。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和长袍人第一次见面。
那还是西汉时期,莫寻刚从地宫走出来,走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苦力却连一口饱饭都没有吃到,想着进城里碰碰运气,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最后倒在了城门口。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遇见的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他的头发梳得整齐,衣服是是当时流行的宽袍大袖,袖口还绣着几根兰草。
原来,这男子是当今皇上的侄子,靖王的庶子刘苶。刘苶上有四个哥哥,而且有两个是嫡子,各个威武勇猛,王位封地自然是轮不到他的身上。好在刘苶自幼跟着哥哥们学习,谦虚好学又锋芒不露,深得几位哥商量以后,刘苶搬出了王宫,在城里买了一个大宅子跟着太医学习治病救人之道。
那天,刘苶跟随师傅上山采药,因为师傅不小心摔了一跤,两人回城延误的半个时辰。走到城门口,一名瘦弱的女子正躺在地上,刘苶见那女子瘦弱可怜,就和师傅把女子带回了家。她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刘苶那年才十七岁,因为潜心跟师傅学医,耽误了婚嫁,身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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