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暴雨,淮河河水暴涨,赵青檀为了赶近路回京选择了走水路乘船,然后被困淮河流域的桐柏山,更倒霉的是遇上山体塌方。
桐柏山下低洼处汪洋一片,赵青檀在护卫们手把手搭建的人梯下从泥泞里走出来,没曾料到更倒霉的还在后头。
离的最近的信阳城突发暴乱,她人还没有喘口气就撞上打着旗号来救灾的叛军。
赵青檀醒过来的时候,被绑着手脚丢在潮湿昏黑的房间里,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就被冲鼻的腐臭味呛的恶心欲吐。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疼一会儿,才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雪茶……”她挣扎着坐起来,开口的声音弱弱的,也有些哑了。
无人应答。
“剪春……”
她渴的很,也极度不舒服,手脚被缚还是其次,最难忍受的是这地方太脏了。
在她第二次开口喊的时候,门开了。
背着光进来的高大的黑影吓了她一跳。
一看见她,来人浑浊的灰色眸子骤然亮了,露出了垂涎到极致的贪欲目光。
赵青檀太熟悉这种目光了,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厌恶反感。
她一瞬露出的惊恐和厌恶大大的满足了对方,散发着臭气和泥土味的壮汉嘿嘿笑了起来,“为了把看门的黑子忽悠走,我可是舍了一壶好酒。”
他把门关上,又急不可耐的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衫,没等他扑上来,赵青檀拼劲往后挪,直到背抵到墙,她张了张口,反胃感涌上来,恶心、恐惧的情绪太过剧烈,以至于她呼吸急促,头皮发麻。
壮汉逼近的那一瞬,赵青檀想到了死——也不知道京城那帮人知道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福佳郡主的死讯会多开心?
“啊——”
“别叫。”
赵青檀没有咬舌自尽的勇气,她最后一口劲儿只发出了短暂的一声惊叫。
捂住她的嘴的手又脏又臭,赵青檀脑袋空白了一瞬,因为挣扎的厉害,藏在里衣里的青龙玉佩被甩到了外面。
爹爹,救救我。
哐当——
门是直接被人暴力踹开的。
踹门的男人衣衫穿的不规整,粗布短褂半敞,满身酒气,他本来是出来醒酒,听见叫声过来的,
“八……八爷?”
壮汉转头见了他,倒也没有多害怕,他放开赵青檀,反倒窘迫居多,“我……我……”
“想女人?外头那么多,不够你挑?”被称为八爷的男人提了提松了的裤腰,打了个哈欠,走进来踹了他一脚,“滚出去,熊样,胆子倒不小。”
壮汉明显心有不甘,但是很听话,捡起自己那件破衣衫真的出去了。
赵青檀冷汗黏湿了额发,眼睛瞪得最大,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八爷歪了歪头,认真的打量她,他比刚才那壮汉还要高出许多,可他的眼里没有那种目光,赵青檀手脚都捆着动不了,忍着难受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们刚在做什么吗?”八爷蹲下来,他没见过模样这么美的女人,领口露出的一小片肌肤比白面馍馍还白,也难怪大家伙都抢破了脑袋,“在赌酒,谁赢了,你就归谁。”
“休想。”赵青檀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我死了你们全部要陪葬。”
尤不解恨,“诛你们九族!”
八爷先是被她开口的呼出的一股清甜的香气弄的一怔,随即才开始笑,“我家里早就死光了,他们也差不多。”
赵青檀不信,可她也不想死,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同刚才的并无多大差别,都是那肮脏低贱的暴民,但是她总要想办法活命。
“你放了我,无论多少银子我都能给。”
八爷却摇头了,“你们这些权贵总以为银子可以摆平一切……”
他觉得没意思了,起身站起来要走。
“等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赵青檀急了。
“只要你放了我。”
她从来没有求过人,也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眼里藏着的脆弱和渴求。
八爷低下头看她,罕见的沉默了一下。
而也是这时,赵青檀才看清他的样子,先前她的大脑已经糟糕到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冲击,这个高大的过分的男人,面庞清朗,浓眉大眼,看着竟同她那今年十五岁的弟弟差不多年纪。
怎么会有这样的暴民!
她震诧之余,把捆着的手朝他伸了伸,“我可以先付钱,左边衣袖里夹层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八爷愣了愣,五百两对于他这个从未见过银锭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巨额。
在拿钱之前,他先解开了捆着赵青檀双脚的绳子,然后拉住她捆着双手的绳结。
赵青檀借力站了起来,这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她下意识低头看脚边,那自小就不离身的护身玉佩碎了。
八爷拽着她往外走,一点不怜香惜玉,“不走?”
赵青檀脑子还有些懵,跨出门槛才回过神,“你……你肯放我了?”
八爷没有回她的话。
一开始抓到她的时候,众人就起哄说要塞给他做媳妇,他没同意,一来是不想惹麻烦,二来是对其他弟兄也不公平。
于是才有了赌酒这回事,这一晚上,他喝了不下一百杯,出来的时候本想着醒醒酒就不进去喝了。
八爷个子高,腿也长,走一步抵得上赵青檀走三步,她没走一会儿就喘上了。
一路都没遇上人,天也黑,赵青檀认不出是什么地方,看建造也不是什么富贵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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