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酉时三刻,一辆华丽的马车驶由南门驶入皇宫。
御书房。
犹豫一二,还是跨了进去,他眉宇紧撇,盯着折子思考,一如以往的认真,一如以往的夺目,只是清瘦了许多,他吩咐道:“去沏过一壶茶。”
“陨执!”他的笔一顿,猛地抬起头,见到她嘴角终于挂起一丝笑容,一如以往般的嬉笑:“我还以为籽儿你恨极了我,不愿再来呢。”
他便是做了君主也是用我,心中微微苦涩:“茹亚告诉我了。”
他微微一惊,马上又笑:“我说呢,怎么找不到她了。”继而看到桌边搁置甚久的折子笑:“本以为你不会来了,连李元回的折子都不敢去看呢。”
“你,她,茹亚说的是真的么?”
他避开不答,只笑:“今日是除夕呢,不知道籽儿可愿意陪我过除夕夜?”
“你可以找陨寒治病的,他医术那么好,你一定可以…”
“若是可以,我还会放弃你么,二哥不是神仙,救不了三哥也救不了我。”他的回答云淡风轻,似是在述说一件芝麻小事。
“籽儿以前总和三哥说说你们是绝配,可是我怎么觉得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他冷不丁的说着,语气渐渐低沉:“可是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我知道的,我永远都会是籽儿心里面最重要的那个,这样便够了,够了。”
“可是你让我变成了负心之人~”
“是我选择得怪不得其他人,本来我并不打算去传召籽儿你的,终究还是克制不了自己,还是自私的希望籽儿你可以记住我一辈子。”说着窘迫的笑了笑,看着门外雪花飘洒,颇有感触:“这一生,我经历了太多常人无法承受的事情,所以心比那寒冰还要冷还要硬。唯有籽儿一人化了我心底的一处寒冰,所以我不能让你如我一样痛苦。”
“你觉得我这样便不痛苦了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般能开心么。”
他痴痴一笑,喜道:“三哥说他输给了我,他爱你终究没有我爱你的多。他为了一个莫名的报仇责任就弃了你,而我可以为了籽儿不要这个江山。”
籽听刚想说话,就看着他猛地咳嗽起来,丝丝血迹染上胸前,如妖艳的芍药。忙的那丝绢给他擦拭,他到底病的多严重了?
“籽儿…咳咳,文丞相在天雅,你可以去寻他回来。”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白的如雪花,籽听刚要劝她莫说话,他就附在她耳边低喃:“那个玉佩是掌控整个旨告国兵力的信物,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给别人,包括二哥。知道没?”
惊愕加上感动,他给她玉佩的寓意是这个么,猛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那个时候我多想和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是我没那个福气。”
忽而他紧紧的拥着她,笑着道:“籽儿,你最喜欢的是我还是三哥二哥。”
“其实,由始至终,籽儿喜欢的只有陨执你一个人,能伤我如此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他身体一僵,叹了口气:“我有些…后悔了。”然后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籽听慌张的叫着:“陨执?”
“其实最狠心的人是我阿。痴情莫过齐陨执。”
戌时,烟火声在耳边充斥,泪水已经干涸,整个脸绷紧的不能动,放开手中的人,慢慢走了出去,门口是等待的茹亚与李元,他们见到籽听的神情一震,茹亚已经软趴在地。
李元看着籽听,飘飘忽忽道:“六皇子继位,皇上为了王妃可真是费尽心机。”
他还是要放她做平平静静的安乐王妃么?
回明皖宫,莞崇帝竟然和陨寒下着棋,鸢雅眼尖,马上叫到:“娘亲,你回来了!”
莞崇帝也看向她,籽听没有行礼只道:“太上皇来是要陨寒登上那个皇位么?”
不等他回答,籽听就说道:“皇上有旨,六王爷继位。”
“他名不正言不顺的做了四年皇帝难道还不够吗,这等大事轮不到他来规划。”他嗤笑一声,籽听顿时愤慨,他可是他的父皇,为何就这么不耻他呢。
只冷冷道:“您应该知道陨寒他并不喜欢皇位,太上皇何必强加于人。”
“是么,那你问问他。”籽听惊讶的看向他,他为难一阵,道:“籽儿,这个皇位我必须要。”
籽听讥笑起来,喜欢皇位的原来并不喜欢,不喜欢的原来才是真正喜欢的。
失望透顶的避开二人,在偏殿躺下,明镜般的他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与他整整四日未说话,第五日,他登基为帝,年号琼玉,尊称莞壑帝。
登基快的出乎意料,茹亚与李元并未如何,在他们眼里谁做这个皇帝都是一样的吧。
她从明皖宫搬到了岳央宫,未曾见过他一面。
熙儿见她神情黯淡,忙的劝慰道:“娘娘别生气了,皇上他待娘娘的好娘娘该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我恨那个皇位,为什么他要登基,权力当真怎么重要么?”
“奴婢不知道那些,只知道皇上他为了您已经和群臣吵翻了,可见皇上多么喜欢娘娘。”她说道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籽听只笑了笑:“可是我并没有说想要那个皇后的位置,以我这样复杂的身份做皇后是不可能的。”乱臣贼子之女,与三皇子六皇子有瓜葛,还是先皇的太子妃。
“对了娘娘,听说皇上已经召回了丞相等人,他们不愿意入朝为官,只在朝关安住。”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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