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安定了心神,低声道“王爷谬赞了,不瞒王爷,没见王爷之前我也如此之想”
“是吗,那本王是何处露出了破绽呢”
卫承安低了低头,没有接话。
慕容渊会意“说吧,本王不怪罪于你就是了”
卫承安捏了捏袖口,犹豫的说道“我第一次见王爷时正是早饭后,看到床边放着空的药碗,若王爷当真病重,汤药不断,前日晚间必然也服了药,下人们夜间自然也不敢开一丝窗,如此说来,王爷缠绵病榻多年屋内却没有一丝药味,反倒是”卫承安默默看了一眼窗边摆放的一株文竹,叶子未见黄,却整株软绵绵的长着,像是霜打似的“倒是它好像病的不轻”
慕容渊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不过两句话的时间,王妃就把本王的屋子连同本王看了个透彻,王妃当真不是常人”
卫承安闻言自知失言,忙起身请罪“王爷恕罪,妾身当真不是刻意,只是看到了自然,自然”
“自然就存了疑,但是你又初来王府不知本王平日里如何,恰巧今日本王让你诊脉,这脉象你又略知,凭着王妃的聪慧自然不难明白”
慕容渊静静的替她接了下去,他知道卫承安说的一点不差,太医开的药,他一点没吃,为遮人耳目每次都在屋内尽数倒掉,太医来诊脉时,周管家会事先拿几个药碗熏个许久,再把焉了的什么花花草草搬出去,没想到那日事发突然卫承安突然说请见,他倒也没觉得一个初来乍到的闺阁女子能有什么能耐,就算她是皇后的人无非就是偷听什么话,看看有什么人出入王府,一时竟忘了这个可有可无的事。
“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本王既答应不怪罪于你定不会食言”
慕容渊闭上眼睛“本王累了,王妃先回去吧,明日进宫相信王妃定不会让本王费心”
“王爷放心”卫承安行了礼就悄悄退了出去。
周管家和盈袖正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忙上前来
“小姐”
“王妃”
卫承安微微一笑“有劳周管家照顾王爷,我先回去了”
“王妃放心”
待走远了,卫承安才腿一软,一个不慎竟走空一步
倒把盈袖吓的一不行,赶忙扶着她
“小姐,你怎么了”她一边查看,一边庆幸幸好没摔着。
卫承安缓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的回到“无事,不小心而已”
王爷拿自己做赌注,她又何尝不是,她是在拿她的命做赌注,而且结果如何并不取决于她自己。
“小姐,你别吓我,是不是,”
卫承安赶忙打断她“不要胡说,我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盈袖担心的点点头,扶着她离去。
待两人的身影走远了周福才复又回去,见王爷竟不在床上,坐在椅子上不知再看什么。
“王爷”周福轻轻的开口
“周伯”慕容渊苦笑一下“我们都失算了”
周福一下变的警戒起来“王爷此话怎讲”
慕容渊仍旧看着那株蔫了的文竹,大致略讲了一遍。
周福不若他这般镇静,震惊了一会才平复了心情“王爷,这”
王妃知道这样的事,哪怕只是稍稍向有心人说起半分,王爷的这一切心力怕都是付诸东流了。
让王妃诊脉无非是为了试探她到底是不是与旁人有何瓜葛,既然皇后说她识医自然不会做假,若她真是皇后或者别人派来的,确诊了他脉象有异,除了让背后的人更加确定之外他的病情外也没什么坏处。
若她不是,自然神色不可能不见一丝悲凉,毕竟自己的丈夫命不久矣,哪个新妇能无动于衷,如此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千算万算算漏了王妃哪里是略懂医术啊。
“王爷,王妃她当真能留吗,万一她真的是”周福苦着一张脸,平心而论,王妃确实是个知书达礼的好主子,只是这事关王爷,还是天大的事。
“我已经答应给她一次机会,她现在知道的不多,你多盯着她,若她说的话当真,本*她一次又如何”
曾几何时他也多希望有人能信他,哪怕一丝一毫,可是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愿为他辩解一句。
周福叹了口气“老奴明白了”
次日辰王府的马车缓缓向皇宫而去,卫承安心里盘算着进宫如何应对,正座上的慕容渊闭着眼睛,看似是在休息。
马车入了宫门,在德乾门前停下,按礼马车入宫后,一应不得入德乾门,周福停下马车,就去扶辰王夫妇下车。
卫承安看着辰王自打轿帘掀起的那刻就像变了一个人,就连她都愿意相信辰王真的是病入膏肓之人
。十多年,往来于王府与皇宫,他竟骗过了所有人,每一时,每一刻都把真正的自己藏的一干二净,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另一个人,真不知自己是该钦佩,还是该心疼。
还没下车,周福一边搀扶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眼珠又悄悄像慕容渊的方向转了转。
卫承安会意,下了车,等在原地见慕容渊也下来后,周福没有上前的意思,忙上前搀扶着“病重”的王爷
这一行竟足足走了一刻钟,才来到皇后寝宫,辰王不常进宫,既然来了,这请安就是必不可少的。
二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行礼
“都起来吧,辰王身子不适赶紧坐下吧”皇后开口语气听不出多大的深意,但那疏远之意卫承安不是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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