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破云而出,众人醒转,吃饱睡好,便觉精神饱足,便上船扬帆,继续向前航行。
墨归云进了针房,拿出鱼皮古卷,与姜老鳖细细参详,确定他们所停留的小岛在地图上所标注的是“未名岛”,极少有船只在此路过,所以也没有名字,根据地图的指示,从此处往南,才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星光四时岛。
原先浩荡东驶的大吉船掉了头,一路向着南方前进。
其间也有水手质疑说:“既然海皇不允许我们再越雷池前进一步,继续前行的话,只怕会遭遇到更多危险。”
但老陆摆了摆手,否定了这看法:“若是海皇已决意要杀我们,那么我们不论是往前,还是往后,都将面临危险。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前进?”
他这说法虽说服了船上众人,但一船人不由心怀惴惴,觉得此行大吉船已经数度遇险,虽然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但此后一步比一步艰难,他们已经完全踏上了死亡之旅。
果不其然,他们转头向南之后,没过多久,便有水手发现船后远远有一只船在跟随。起先那名水手也并未在意,但是那天天气晴郎,光线极好,那名掌管船尾舵的水手无意间发现那只船上光闪闪,似乎是刀甲之光,便赶紧报告了姜老鳖。
姜老鳖至船尾取远目镜一望,果见那条大船一直尾随其后,而且令人吃惊的是,那条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以姜老鳖的经验估计,那条船足足有大吉船的四五倍大,长约四十余丈,宽约十八丈,四层九桅,一共扬起十二张帆,船行疾速,却始终与大吉船保持十余丈的距离。
这条消息一经简七的嘴巴传出,大吉船上立刻遍布了惊疑恐慌的气氛。
有的人说:“那是海皇的将军船,来追我们了吧?”
有的人说:“他们明明能追上我们,却只是远远跟着,难道是想看着咱们缺水断粮,饥渴而死?”
也有的人说:“船上有炮台,他们只消一炮便轰碎了咱们,但却没有动手,是想象猫抓老鼠那样,吓死咱们吧?”
宁无欲听完所有八卦,摇了摇头:“海皇的战舰若是出动,只怕是不止一艘,而且越往前走,才越接近海皇的中心势力范围,断不会出现在咱们后头。”
他此刻正斜倚在一张椅子上晒着太阳,面前摆了张桌子,手里惬意的摸着牌九,喝了口茶,一边招呼着另外三家:“老陆、常胜、朱翼兄,你们别光顾着把牌捏在手里呀,来,快打、快打!”
此刻是四月初九,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阳光正好。
阳光照在船舷左侧的海面上,如同细碎的金子般跳跃着,闪闪发光。
宁无欲眼里也在发着金子般的光芒:“哎,至尊宝,通杀,我又赢了!不好意思,快给银子、快给银子!”
姜老鳖腋下夹着根现做的木头拐杖一步一瘸的走了过来:“宁庄主,你手风很顺啊!”低头往牌桌上看了一眼:“咦,这牌九有几分眼熟……这不是任公子留下的那副墨玉牌九么?”
宁无欲赶紧用两手兜住那一副贵重之极的墨玉牌九:“姜老鳖,任公子人虽然不见了,这副牌九虽然还留在你的船上,但却是我先看到的,所以理当归我,你可别想收了去!”
姜老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宁庄主,你眼里就只有牌九,却不替任公子担心一下,连番大难,他去了哪了?”
“还能去哪?”宁无欲面无表情的道:“在这船上失踪了,八成是掉进海里喂了王八,在这大海之上,人只要不在船上,下场就必定好不到哪儿去。”
“唉!”姜老鳖拄着拐杖重重叹了口气。
“要说这任公子,人是极好的,只是家世太富贵了些,想来天妒英才,象他这样又有钱有势又待人这么和善的,总是被老天先收了去。”
老陆抬头道:“老鳖,你膝上的伤怎么样了?”
姜老鳖笑了笑:“被蜚蛭咬了一口,当时跟锯子一样钻心的疼,这臭虫连船上的硬木头都能蛀穿,更别说我这把老骨头了!不过好在你当时救我及时,这膝盖没完全废掉,只是以后恐怕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老陆眼中露出同情之色:“这趟出来,让你吃了个大苦头,日后若能回得去,定将船金重重加倍!”
姜老鳖摆了摆手:“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又没家没口的,难不成带进棺材里头去?”
老陆尴尬的笑了笑:“也是,我倒忘了魔族人的寿命并不太长,你还不到四十,这说话的口气都象我们人族七老八十的人了!”
姜老鳖抽动脸上的皱纹,笑了一笑:“管它四十,还是七老八十,只怕咱们这趟出来,都没法回去了——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话题说到这里,气氛便有些沉重,几个人都没有了打牌的心思,常胜一推面前的牌,站起身来:“走,老陆,咱们去船尾看看,那跟着咱们的,到底是艘什么劳什子船。”
朱翼也道:“我也去。”
三人并肩往船尾而去。
只剩宁无欲一个人在慢条斯理的收拾牌九,一边慢悠悠的道:“你们这些个人,何必那么在意一条军船?人家跟着咱们,必定是因为这片陌生海域谁都没有来过,他们图个安全,再者说了,既是跟着咱们,就必定不会对咱们不利,他们还要靠咱们带路呢!——这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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