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雪白的景象,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在地面上,边缘处,扬起道道如帘幕般的黑色海烟,丝丝缕缕的飘拂着。
白的雪,黑的烟,这片黑白映衬的天地,竟然透出几分诡异的美来。
“吱”的一声,小狐狸阿火从白浅予的肩头跳了下来,落在皑皑白雪上,来回走了几步,在雪地上留下几个小小的梅花印。
白浅予动了动身子,身下忽然有人痛哼了一声,她一惊连忙抬起上身,发现自己刚才落下时竟枕在了墨归云的左臂之上。
“对不起!”白浅予心中满是歉意。
“没什么。”墨归云淡淡的道,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眉头却是微皱了一下。
“很痛吧?”白浅予向他伸出了手。
墨归云看了她一眼,伸出右手,白浅予一把握住,将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墨归云的白衣上,沾满了地上的雪,就连漆黑发墨的发上,也沾满了雪粒,白浅予知他平素最爱干净,伸出手去,正要替他掸上一掸,突听几声重重的响声,似乎是黑烟中有人重重坠落入海水中的声音。
跟着又是几声重响,大吉船身上炸裂的木屑碎片纷纷落了下来。
一面破裂的巨帆,从天而降,飘扬着降落在了地上。
“我们的船!”白浅予面色一变:“还有卫潇……老陆他们!”
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拔脚便往木屑坠落的地方奔了过去。
墨归云一见,连忙追了过去:“白姑娘,小心些!”
他几步追上白浅予,忽的一手拉住她,往旁边猛的一带!
白浅予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半块巨大的船板从天而降,砸落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
墨归云刚一松开手,白浅予又拼命的往前跑去。
她拼命的,拼命的跑,一直跑到这块陆地的边缘,站在白雪与黑烟的交界,看到在渐淡的黑烟中显现出的礁石,和碎裂的船体碎片,散落在礁石间的水面上,她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卫潇!”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礁石和水面,搜寻着他的身体,此时此刻,她既盼找得到,又盼找不到。
大风的吹拂下,黑烟向着西北方向漂移,烟雾慢慢淡了些,近处的礁石裸露在水面上,如同一只只狰狞的怪兽,随时等待着择人而噬,水面上漂浮起大吉船的木板和船帆,隐隐有水手的尸体挂在礁石上,浮在水面上,满目一片荒凉的景象。
而就在数丈开外,那艘向大吉船开炮的帝国军船,静静的浮在水面上,船体高大,通船闪烁着明黄的灯光,映射着满船的刀甲之光,刺人眼目。
一面巨大的黑色“段”字旗,在船头迎风飘扬。
白浅予站在岸边,大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嘴唇颤抖了起来。
身后脚步声轻轻响起,墨归云走了过来:“白姑娘,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你不必……”
“我恨他们!”白浅予双眼望着那艘在烟雾中停泊的巨大军船,咬了咬牙,狠狠道。
墨归云一怔。
他认识的白姑娘,从来都是从容大度,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并不太计较,反而充满怜悯和慈悲的人,可是现在,她的语声中,第一次充满了恨意。
也许他并不知道,白浅予其实恨的是自己。
是她自己一手创立了这个世界,一手勾勒了这个世界的架构,那些纷繁芜杂的角色和人设,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只是随手在键盘上敲下的“段铮”这个名字,会将她和她所乘坐的这条船、以及船上所有的船客,拖入无底深渊。
她明知道他精于算计、心思冷酷、城府极深。
他就象是另一个夜宸,却比夜宸还要狠、还要绝、还要冷。
夜宸也许还有弱点,他就算转修成魔,却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人族的出身,而段铮不同,他从头到脚,从外表到内心,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冷酷魔修。
她或许在老陆决定去绿眉军船时,便该拦住他的。
与其被一个冷酷的帝国军人算计致死,不如破釜沉舟,哪怕是沉入冰冷的海底,能跟卫潇死在一起,也好。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道道划过被风吹得冰冷的脸庞。
然后她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一直走入了齐膝深的海水之中。
“卫潇!”她含着眼泪,在苍凉的海面上呼唤:“老陆、姜老鳖、小七……你们在哪里?”
她一个个唤着那些人的名字,包括她所知道的水手的名字。
可是,没有回声。
回答她的,只有海面上的呼呼风声。
白浅予头一回知道,海风也有如此冰凉的时候。
绿眉军船上,段铮手扶船舷,一双眼睛如利剑般看向那里。
“咦?有个女子,她还活着?”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将手伸出。
旁边站立着的赵单羽,立刻善解人意的将望海镜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段铮一手接过,放在右眼上望了望,视野中,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走入了水中,走到那女子身旁,拉着她的手,似乎在劝说什么,然而那名女子却只是将他的手甩了开。
“有点意思!”帝国的右金吾卫侯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这两个人居然能在我的震天炮的轰击下活了下来,这段同生共死的情谊不但没让他们互相依靠,竟然还能吵架。”
“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赵单羽在一旁了然的道。
段铮放下望海镜,瞥了他一眼。
“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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