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说完啦?”阿维早就不耐烦了,从她听我描述细节的时候一直皱着的眉头就能看出来。
“你觉得这世界安全吗?”
“我作为一个为国家办事的人,能说不安全?”
“那你安全吗?”
“安全啊!”她像只猫头鹰,把脑袋旋转一周。
世界是一个大广口镜头下搭建起来的舞台,我们的生活统统被当成了试验品。城市里密密麻麻地布置了监控,手机、电脑,包括肉眼,都是监控的最佳道具。
我的生活毫无私密性可言,我的家也不是安全的避风港,这是我在许多年后才明白的生活本身。
暑期一到,我和寻安立马回了家,母亲照常为我们准备了满满一桌好饭好菜。
“还是家里好。”我吃得狼吞虎咽,就像刚从难民窟里逃出来一样。
“知道就好。你们现在长大了,待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比在家里长多了……”母亲边说边给大哥喂饭。
我懂母亲的意思。大学之后,即便有了假期,我们也很少回家。
我企图让餐桌上的氛围愉快些。“妈,你知道吗?我查了一下,大哥的病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是吗……那就好。”母亲没有显得多开心。
“南南,我没有生病。”反倒是大哥开始激动,他推开母亲喂到嘴边的饭。
“是是是,哥好着呢,哥没有生病,我是说的‘弟弟’,寻安弟弟生病了……”我夹起一块鸡腿,放到寻安碗里,顺便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帮我圆场。
“咳咳!”寻安很识趣,赶忙故作感冒咳嗽起来。
“哥你看,是寻安弟弟生病了。”
“妈妈,寻安弟弟病了,我们要给他吃药药……”
终于成功避开这个话题,母亲埋怨似地望我一眼,又看到寻安假装生病的样子,她哭笑不得。
“好,等咱们吃完饭了,就去给大哥‘治病’!”母亲又瞪了我俩一眼。
刚吃完饭,大哥就拉着我们往外面跑。村里又新修起来一条柏油马路,行人靠右让道。
田荒了不少,村里的人各个忙着建设新农村,商讨集资建厂、开办蔬菜水果大棚。同时还有一些来不及对时代的剧变发生反应的传统农民在弯腰躬身,悉心照顾手里的作物。父母经常会提起他们的年代,家家户户都以有更多田地,地里能产出更多粮食作为自家的骄傲。那时的人们,吃饱穿暖就能感到幸福。现在的情况就复杂得多了,幸福它更加难为人了。
柏油路在烈日下炙烤了一天,散发出浓烈的石油衍生品味儿,闻得人晕头转向,有些不自在。我和寻安静静地跟在大哥后,他雀跃的样子压制住我掉头走的yù_wàng,柏油味儿好像越闻越心安,时间也仿佛回到了我们仨一起玩过家家……我和寻安已经长大成人,大哥却还是那个“孩子”。
我不禁叹了口气。
寻安不同于我,他一直都心安理得,似乎也不在乎大哥还要孩子多久。
天色渐渐黑了,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父亲工作的地方。
厂里那根每日发出“轰隆”声的柱筒还在,巍峨耸立的模样,成了我们村一大标志性建筑。它就像一个闹钟,提醒村子该醒了,提醒村子该睡了。
父亲还没下班,听母亲说,厂里最近几个月都在赶工,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在家吃过晚饭。我们正好走到了这,于是决定在这等着父亲下班后一起回家。
大哥没进过厂,他发现一个新地方就抑制不住地想要一探究竟。我想让大哥所有想做的事情都能实现,于是跑到门口的保安室,求保安通融。
“大叔,您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的爸爸在里面上班,我们也只是想进去看看他的工作环境,保证不会整出什么乱子。”我信誓旦旦。
走保安大叔有些不耐烦,他来回摆手,让我不要再说。
“出了事,我们任您处置!”
“小姑娘,要是真的出了事,就不是我‘处置’你们,而是领导‘处置’我啊!”
“什么处置来处置去的,真麻烦。”我小声嘟囔。
一个劲地劝导,大哥还是不愿意跟我走,他干脆坐到地上哭闹起来。我忙着安慰他,没有注意寻安和大叔说了什么。
“走吧,可以进去了。”寻安一把抱起大哥。
伸缩门也被打开,我错愕地跟着进去…回头再望一眼大叔,他的眼神躲闪,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寻安,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和他分享了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我也想知道。”
他走到一处没有光的阴影里,我眯着眼想要看清。“既然是秘密,就不适合所有人都知道。”
我被头顶上的路灯刺得睁不开眼。不管了,“进来了就行。”
大哥就像被放出窝的兔子,在里面蹿来蹿去。我生怕他真的惹出什么祸端,一直紧跟着。
这是个老厂子,建筑都积了岁月的灰。除了一栋最高的楼还稍稍显出了现代感,其余都是一些低矮的平房,估计是工人们吃饭休息的地方。这些小平房紧挨着,在玉兰树的荫蔽下,只有微弱的黄色光芒在闪烁。
工厂很安静,没有听到任何机器运作的声音,不像在赶工。我抬头望向大楼顶端,它隐秘在黑色星空里,周身没有一个窗口透出光。
“这看起来并不像有工人在里面工作呀?”我抓着大哥的胳膊自话。
“寻安呢?”气氛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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