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局取下耳朵上的那根烟,刚放进嘴里,一旁的人连忙拿出火机帮他点燃。
“你们为什么没有把他送去医院?”他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圈。
“听大家说他已经死了,我就一下子奔溃了……”母亲扶着额头,顿了好一会儿。
“不好意思,毕竟父亲去世刚过去还不到半年,我们还没释怀,一回忆起就会难过。”我打破了气氛的沉闷。
“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回答,我们不急……不急。”离然马上接道,只是在说“不急”的时候,瞟了老大好几眼,语气也慢慢变弱。
“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和弟弟也可以配合回答的。”我又问。
他没有马上答我的话,又抽了几口烟。“你们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自杀吗?”
“不怀疑。”我答道。
“为什么?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得抑郁症。”果然,这位警官是有备而来。
“您办案这么多年……”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打断了我。
“我来说吧。”母亲一手抱住我的肩头,一手抓着我的胳膊,“他的死,我也没有料想到。他从没有流露过任何关于自杀的倾向,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一直都很正常。他没有留下遗书,之前也没有跟我说过任何类似交代后事的话。”
烟终于抽完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认为他是自杀?”他把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背也往后一仰。
“因为除了自杀,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可能的方式。我们没有仇家,也很少和别人来往,不存在他杀。”
“那如果杀人犯不是外人,他就在这个屋子里呢?”陈队长突然直起身,眼神紧盯着母亲。
“您的意思是,杀害我丈夫的人就是我吗?”
“我也只是收到别人的举报,任何人都有可能,包括您。”他看了一眼记录本,“您说死者之前的生活一直很正常,这包括你们的婚姻关系吗?”
“这是我爸妈的隐私!”我有些急了,使出好大的力吼出这句话。
“小姑娘,你不要激动。我们询问隐私但不会传播,只是做一个记录。”记录员兴许被我的气势吓到,先是被惊,然后又觉得好笑,尽量耐住性子向我解释。
“安南,你放心,妈妈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母亲越过我拉住寻安的手,“你带着姐姐回房间吧,妈妈很快就会解决的。”
“妈,我不走。我答应你不说话就是了。”我赶忙阻止。
母亲无奈地涩笑,“那好吧。”
“陈队长,我们继续吧。”她松开我们的手,看着陈队长,“我和他的婚姻这几年确实不太好,但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争吵更别说打闹。”她闷声叹了口长气,“我知道,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不少……我也看得出来,他外面有人,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害他的理由啊!”
“照您这么说,您对自己丈夫的出轨就无动于衷吗?”
“没有一个妻子会对这样的事情无所谓,只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没有外人想得那般陌路。我知道他是爱我的,而我更是在乎他的。”
母亲继续说道,“他没有背叛我,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他。”母亲说得很诚恳。
记录本很快就写完了一页纸,哗啦一下另起一面。
“即使真如您所说的那样,你不恨他。但是,您能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吗?”不在场证明,对方拿出了杀手锏。
“当时,我确实在场……但我的大儿子也在场,我一直陪他在客厅里面玩。不知道,他能否成为我的证人?”
其他人都哭笑不得,“您的大儿子是智障儿不错吧?按照法律,这类人是无法为嫌疑人提供辩护的。”
“他的智力……是低于常人,但是他更不会撒谎!”母亲语气渐盛。
“你们不能因为别人那些毫无根据的话就断定我妈是凶手!”我又站起身。他们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完全就是在针对母亲。
“安南,我们还没有下断定,你别着急……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离然把身子往前一挪。
“这样吧,既然你不能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无法洗脱你身上的嫌疑。我们暂时把你拘留,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再决定你的结果。”
“不行,你不能把我妈妈带走!”我护在母亲身前。
“小姑娘,我们这是秉公办案,你不能影响我们的执法!”
“你们这算什么查案子,没有查清楚就不能带人走!”
“寻安,你快帮我跟他们说不要带妈妈走啊!”我焦灼地向寻安呐喊,我不知道他为何还能无动于衷。
与此同时,那些警察也完全不为所动,见势就要把母亲带走。我死命抓住胳膊,但还是敌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有人抓着母亲,有人抓着我,我只能看着那些人把我们一点一点分开。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烟花爆开的噼啪声,一下一下,附和着我的一声一声,像在嘲笑我的执拗。也许是有人在庆祝,我的母亲达成所愿被警察带走。
母亲也在试图挣脱,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不想被抓进监狱还是和我一样不想被分开,我们固执地在一片拉扯里因为惯性摔倒在地,又被扶起,如此反复。我甚至指望离然这时候能帮我说几句话,让母亲不要被带走。我回头看向他,他同时也在望着我。皱起的眉头,举步又止。
“寻安,你快来帮我啊!”寻安还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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